,低聲道:“我原本想按她說的去做…”
“我想讓自己好好活著,找一個愛我的人,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就算再放不下她,我至少有了自己的生活。但當我得知自己可能會因病而死時,我發現自己除了開心,再沒了別的情緒。我終於能夠肆無忌憚地想念她,而不是把她的名字一次次當做擋箭牌那樣說出口,一邊卻還要用盡全力阻止自己動腦回想她的樣子…”
說著這番話的師燁裳,沒有哭,她的嘴邊的弧線甚至化作真心的笑意,不帶一絲苦澀,“我不是活不下去,我只是很慶幸自己可以死去。”
文舊顏看著師燁裳因幸福而彎起的眼眉,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地往下掉,到最後,她只好將手掩在口鼻前,咬著牙,生怕自己會衝動地甩師燁裳一個耳光。
就在這時,霍豈蕭悄無聲息地進了地窖,她朝文舊顏比一個禁聲的手勢,靜靜站到師燁裳背後,聽著師燁裳平淡如流水的話語,冷著臉,默不作聲。
“這種想法,起先是從容的,我想我可以慢慢死去,因為我不知道死後會不會真像別人說的那樣,可以遇見往生的她,一半一半的機率裡,我爭取多想她一段時間,就算死後真的萬事空,我也不虧。”
“可自從看見汪顧,我突然有了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大概是我害怕自己會把汪顧當成她的替身,禍害了汪顧,也可能是我覺得她在冥冥之中安排好,讓汪顧陪我走完最後一段路,然後由她接過我的手…因為她也想我了,終於忍不住讓我重回她身邊…”
“師燁裳。”
一個沒有溫度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師燁裳轉回頭去,發現是霍豈蕭。
霍豈蕭不像文舊顏,她的笑是笑,哭也是笑,就算文舊顏現下已哭成了淚人,她依舊保持了一貫的戾氣,笑笑看著師燁裳。
靜了一陣,她拍拍師燁裳的肩,用幸災樂禍的口氣安慰她:“你死吧,放心地死吧。”
師燁裳心裡答著好,面上卻不知該做何反應,只得回以禮貌的示意,等待霍豈蕭將餘下的話說完。
“你死了,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幫助汪顧了。她與我們沒有淵源,不過是霍氏國代一名業績優秀的職員而已。一旦她進入張氏董事局,我們會以利益衝突為由辭退她。”
師燁裳的心臟倏然像被冰封,她已經可以猜到霍豈蕭下面要說的話是什麼。
“你死後,我只能保證她活過你的頭七,至於七七…”
霍豈蕭走到文舊顏身邊,從褲兜裡摸了塊手帕給她,轉而又對師燁裳道:“我不想讓舊顏去參加你的尾七,我怕她哭得太厲害,影響身體,張蘊兮的死對她打擊已經很大,你再一死,她又要很長時間才能緩過勁兒來,所以過完你的頭七,我會纏她去旅遊,至少一年才回來,期間就請汪顧自求多福了,畢竟她沒有你當年的好運氣,在那險象環生的一年猛攻期裡,沒人會為她擋槍。”
“最後,我衷心希望她能夠在張家那群豺狼虎豹的圍剿下,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你沒意見的話,咱們就去吃飯吧?安姿說她要餓死了。”
84——鶯——
五月三十日,星期二,天氣一會兒陰,一會兒晴,間或還下點兒小雨,非常變態。
下午放工,林森柏難得自己開車回家,一進門就像做了什麼大善事一樣蹬掉短褲下的球鞋,小心護著手上幾個塑膠袋,氣壯山河地喊著咪寶的名字,“錢隸筠!你還沒睡醒啊?!我買燒鴨回來了!”
燒鴨是咪寶最喜歡的食物,沒有之一。
咪寶雖然喜歡吃辣,但更喜歡吃燒汁適口,燒製得當的燒味,什麼燒鵝仔,燒乳鴿,燒乳豬…她通通有愛,可最愛還是燒鴨。
“睡你個頭,你家煤氣管道漏氣了,我剛讓煤氣公司的人來修好。”咪寶從廚房裡拐出來,身上還繫著件純黑色的圍裙。
圍裙人妻?!
林森柏一見這狀況腦袋裡立刻開始轉起那部和咪寶兩個人一起趴在床上看的H動畫。雖然純黑色的圍裙絕對不會出現在H動畫中,因為顏色實在煞風景,不過這不妨礙林森柏腦子裡轉出“圍裙人妻,圍裙底下,就是人妻”十二個大字,就算咪寶身上還穿著衣服,並非“圍裙底下,就是人妻”。
“別關窗,嫌熱就回房,煤氣還沒散完,毒死你。”
咪寶攔住林森柏意欲拉閉長窗的手,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推她去洗澡吃飯。
什麼叫說嘴打嘴,錢隸筠同志這回算是徹底明白了。前一段才騙小朋友說煤氣漏氣,這下煤氣真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