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屁孩那樣咯咯笑起來,笑過之後頓覺渾身輕鬆,腦袋也像剛做過耳燭一般沉重盡去——師燁裳的冷笑話總有這等遠在言語意義之外的效果。你說她不懂幽默吧?她就算冷著臉說那“倆小白打一動物”的冷笑話也能讓人凌亂地笑上半天,無它,光“師燁裳說笑話”這個笑點就足夠搞笑了。
“那你痛可得喊出來啊。”汪顧顫顫悠悠把白色的藥膏輕輕抹到小花上,但由於手抖,本該抹在花心外以便逐漸深入塗勻的膏體被她錯誤地抹到了安然無恙的花瓣間,一時,稚嫩櫻紅之中綴了雪白,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臘梅上落了一片反射著鋒利光線的純淨雪花,突兀也別有一番風情。
師燁裳對臘梅不感興趣,她全當自己是條死屍,是塊臘肉,只閉著眼睛隨汪顧怎麼鬧。但身體最敏感的地方在“喜歡”的人視線中,被“喜歡”的人小心觸碰,那感覺是無論經歷多少次也難禁悸動的。她知道體內某一個地方正在悄然覺醒,但她不清楚究竟是哪個地方。耳邊傳來汪顧費力吞嚥的咕嘟一聲響,她條件反射地皺起眉,擺在身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揪緊了床單——與她這個動作發生在同時的是一息帶著絲絲冰涼痛感的銳意侵入,然後她聽見汪顧抖著嗓子感嘆般道:“裡面好滑,外面也變紅了。”
換成別個女人聽見這種直白又淫穢的話,肯定多少會產生點兒掩面羞奔的衝動,最次也得是面紅耳赤,可師燁裳不是一般人,師燁裳很強大,師燁裳應對這種調戲的方法是針尖對麥芒地反駁回去。
汪顧紅著眼抬起頭,只見師燁裳依舊半瞑雙目,冷著臉,她張開水潤亮澤的一雙薄唇,幽幽吐出兩句話,“換你試試看?有本事你不溼,不紅。”
果然,師燁裳這種絕世大妖一現真身,小怪汪顧立馬知錯。
這個問題,她該怎麼答呢?她承認沒本事,就等於自己把自己給涮了,可她要說有本事,就等於在說她對師燁裳沒情慾。“與人做愛自己不溼”誠乃情場大忌,現在她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無奈手還在……嗯,此時無聲勝有聲,與師燁裳正面交鋒是討不到好處的,唯有避其鋒芒迂迴前進方有克敵制勝的可能,剛好這時師燁裳揪著床單,不適地抬了抬腰,她便順水推舟道:“師燁裳,你乖,別動,一會兒藥抹不勻,還得再抹一回。”雖然思維是冷靜的,當然,是被迫冷靜的,但她的聲音還是發抖,說完這一長句話便像要犯老慢支的老幹部那般用力吸了兩口氣,而後她慢慢轉動手腕,將那藥膏抹勻,接著又輕又緩地頂動指尖,因為她希望把藥抹得更深一些。
老實說,沒有人能在這種時刻保持冷靜,就算能,也是有所保留的冷靜。譬如,像汪顧這樣,思維冷靜但身體衝動——她的動作當然不是“上藥”那麼單純,你看,師燁裳不也開始昂起頭來張嘴喘氣了嗎?
239 性格決定人生
何所謂床功?從正常意義上講,床功不過是人對性事的經驗與察言觀色能力二者結合而成的一種技巧,與大中小學生做選擇題的技巧一樣,它只能在答案未知的前提下,就某一種規律,從機率意義上提高正確機率,卻無法確保正確。
師燁裳一貫不擔心她與汪顧無法在“性”這個問題上達到協調一致,因為在性生活中,發生性行為的雙方就像兩個相互關聯的齒輪,除非有一方性功能障礙,或是雙方型號不對口,比如螞蟻與大象,長頸鹿與野豬,老鼠與狗……否則磨著磨著總會把那些邊邊角角磨平,一直磨到令雙方滿意的地步。
特別像師燁裳這種什麼東西都能拿出來當個學術問題描述分析的人,自己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怎麼做更快捷,怎麼做會失敏,她老早總結好了,只等對方拿出平等互利的態度與她商討,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經過迴圈往復的努力,她知道總有一次會成功,並將這種成功延續下去。一如人們學騎腳踏車,膽子大些,多摔幾跤,只要沒摔死,自然就學會了,學會之後即便長久不騎也不會忘了該怎麼騎,性事亦然,誰見過有人是摔來摔去摔一輩子也學不會騎單車的?沒有吧?至少師燁裳沒有。她到現在還沒遇到過任何一個自始自終都不和諧的床伴——就算汪顧再差勁,也不可能差出奇跡來吧?
嗯,事實是,汪顧真沒那麼差勁,自然也不可能真就差出個奇蹟來。
放眼過去,她雖然為攻經驗不多,但她為受經驗豐富,根據古老哲人好受大多是良攻的原則,她也有著當仁不讓的為攻底氣,你要冤枉她差勁,恐怕連總攻李孝培都得扯著大標語站出來反對一番。
那她到底為什麼會連續兩次推倒失敗呢?這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