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愛怎麼打就怎麼打的權力,她不高唱著《讓我一次打個夠》叫印表機掏出它所有才怪。
一分鐘後,葉婕翎把十幾張A4紙交給汪顧,汪顧一邊著手將散亂的商品資料按序號整理成列,一邊囑咐葉婕翎用自動鉛筆在序號標籤上標註國代對應商品在同類商品市場中所佔份額。兩人忙活了好一會兒總算將準備工作完成,葉婕翎擦著滿頭大汗不勝唏噓:“汪董,老闆可不能都像你這樣。”汪顧問為何,葉婕翎接著道:“你把活兒都幹了,我們幹什麼?”
汪顧聞言,呵呵一笑,嘆口長氣坐回椅間,“幹什麼呀……下樓幫我買三杯雙份的濃縮咖啡如何?”接下來的整個上午汪顧都在研究資料,午飯是葉婕翎從外面帶回來的兩個巨無霸,飯後去了一趟洗手間,直到臨近三點準備與市場部開會時她才想起忘了給家裡那位害她玩命工作的罪魁禍首兼大慈大悲的南海大妖問安。
醒了沒呢?她見四下無人便自在地撓了撓脖子,愜意得來心中又想,萬一沒醒卻被我吵醒,她還不得上房揭瓦?唔……罷罷罷,反正她不是睡覺就是喝酒,總不會讓自己閒著的,別鬧她了……如此想著,汪顧又開始抓緊時間看資料——直到這會兒她也沒發現,師燁裳自五一之後就再沒碰過酒,即便在一連幾日徹夜難眠的情況下。
忙碌中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六點,會議隨下班鈴聲暫時散去,汪顧拖著腳步回到辦公室,累癱了一樣和衣躺進長沙發中,捂住乾澀的眼睛捯兩口氣兒,隨即撲騰坐起,再回桌前,取過電話,撥號,語氣一轉,濃濃疲憊無影無蹤,她咧嘴笑道:“師燁裳,我被你害死,今晚要徹夜開會研究怎麼對付你,不能回家了。”
師燁裳翹著二郎腿坐在電視機前,左手拎著話筒,右手揉一揉自己額前的小鼓包,再揉一揉自己腦後的大鼓包,“好好研究吧。別錯漏了什麼。”
“那你自己睡覺怕不怕黑呀?怕黑就說,我爬也得爬回去,你最重要了。”汪顧喝著冷咖啡,臉上笑眯眯。雖然不能回家很不爽,但師燁裳輕緩淡漠的聲音就像一劑藍瓶的濃縮雞血,從耳朵裡打進去,她立刻覺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爬樓也有勁兒了,簡直要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了,“要不,我接你來這邊睡好不好?我開會開一半還能上來看看你。”
師燁裳氣不打一處來,放下揉包的手抓起遙控器,恨恨道:“我都變鵝了你還打算牽我四處溜?”
汪顧哈哈大笑,她完全可以想象師燁裳淡漠漠又氣鼓鼓的樣子,“那你好好休息,情況好的話,我明天就能回家了。不過我真是替你擔心啊,突然出那麼多貨,你能調得過來嗎?還是全國性的。”
“你顧好自己吧,別搞到最後被迫跟著國代全線降價,張氏大多數是接單直運,我擔心你們的貨源還差不多。”師燁裳用遙控器的拉絲鋼面板銼指甲,銼著銼著又拿遙控器去按腦袋上的包。這兩個包如今儼然成了她的心頭刺,腦後那個能不能消掉關係不大,怕只怕額上這個又青又紫的包明日又幻化出更多色彩,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百色鬥豔……她又不是調色盤!“好了好了,不說了,你們趕緊研究怎麼對付我吧,熬夜多喝涼白開,別怕上廁所。明天或者後天見。”說完,她毫不遲疑地掛了電話,繼續鬱悶地揉包。
汪顧全沒想到師燁裳還會說出那等類似關心的話來,一時激動得鶴舞白沙賊心飛翔,剛放下電話便捧起水杯無聲傻笑,直笑了約有一刻鐘才想起自己應該儘快想出辦法扭轉市場局面,否則不消幾天銷售終端便會被國代搶佔,市場份額一旦縮小,想要再奪回可就不容易了。
可是應該怎麼辦呢……汪顧指戳鼻樑,愁眉不展。
正如師燁裳所說,張氏代理的商品大半是接單直運,它既沒有囤貨的必要,也沒有國代那麼強的囤貨能力,由它主導的所有促銷行動都必須在計劃中進行,否則不出五天就得斷貨,所以就算它有降價的意願有降價的能力也不能草率地依靠全線降價與國代競爭。當然,張氏自有一套應對惡意競爭的手段,但因其多年來一直在行業中保持龍頭地位,使得那措施應用甚少,鮮有改進,章章道道陳舊得厲害,當下把它拿出去,撐死了是教科書級別,至於實踐,那是萬萬不能的,同行們還得留牙吃飯,汪顧也不想把師燁裳笑得腦缺氧。
沉思半晌,會議時間又近,汪顧忘了自己沒吃晚飯,岑禮杉卻記得,開啟飯盒,五個噴香的大肉包子往汪顧桌上一擺,豬肉大蔥味驟然散了滿屋子。
“你怎麼來了?”汪顧抬起頭,圓睜著眼睛看向岑禮杉。
岑禮杉指著辦公室大門,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