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門,我站門口敲了幾下,你也沒反應,我只好不請自入。汪董不會怪我失禮吧?如果是的話,我真誠道歉。”
汪顧搖頭,看看牆上掛鐘,原本拿捏油麵紙的手轉戰向肉包,“我不是這意思,我是問你怎麼還沒下班,都快八點了。”
岑禮杉一把抓住汪顧手腕,取掉她手裡的包子,不對問題作答,卻盯著汪顧的鼻樑急急催促道:“喂喂喂,洗手去,一手油墨就抓東西吃,不怕中毒啊?”
猛想起兩年前那次食物中毒的經歷,汪顧不由一個激靈,呵呵笑了笑,她起身去洗手,待得回來,岑禮杉已不見了蹤影。
這位是神行太保還是土行孫啊?難道她還兼職送外賣?
汪顧疑惑地把包子往嘴裡送,一咬滿嘴油,再看那包子,皮是皮,餡是餡,中間一個環狀空心裡盛著一漾一漾的濃濃肉湯,勾人食指大動。之…夢…整…理
誒?整有整的好,零有零的好,國代用整,張氏可以用零啊!
250 多喝涼白開
二零零七年的六一兒童節,B城大雨傾盆,未到七點,天已全黑。
汪顧急急走進電話鈴聲雷動的市場部辦公樓層,推開沉重的玻璃門,直奔部門經理辦公室。部門經理是見她來了,立刻從座位上站起,剛準備與她打聲招呼,卻聽她扶著門框語速飛快道:“通知各大區代理商,讓他們馬上把‘國代促銷案’相關產品庫存報上來。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晚上十點之前我要得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庫存回饋。”部門經理被她來勢洶洶的模樣嚇了一跳,眨眨眼,呃了一聲,似有不解,又似有疑慮。汪顧皺起眉頭走到他面前,隔著桌子與他對望,“有什麼問題嗎?”
部門經理面露為難之色,心虛地要別開視線,可又不敢不看汪顧,只好折中看著汪顧的額頭答:“汪董,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明天又是雙休日,大區代理倒是容易聯絡,可貨都分散在下游經銷商手裡,要徹查庫存的話,恐怕至少得等星期一才能得到基本反饋,十點……”
汪顧眯起眼睛,定定盯著他,做一個深呼吸,遂將中指指尖篤篤有聲地磕在辦公桌上,口氣不善道:“你們週末想早點下班回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請不要晃點我說你們做不來。零三年國代與E城寶勝那個案子也發生在星期五,當晚的聯絡事宜是由我負責的。那時國代外產內銷的部分還很不成熟,走貨量不到張氏的三分之一,可就是因為不成熟,使得它的大區代理商並不比眼前的張氏少,聯絡難度也不比現在低,我記得那天的聯絡任務是夜裡八點佈置下來的,限時兩個鐘頭,我們一組二十七人打了八百多個電話,提前一刻鐘完成任務,事後證明,我們的回饋覆蓋率有百分之八十三。剛才我統計過,本案相關產品共有四大類,一百二十九個品種,給你三小時足夠了。終端囤貨不用管。還有什麼問題嗎?”
部門經理原先從不把眼前這位不勞而獲的野生二世祖當成是自己的同行,直到這會兒才木木然記起某些從別人嘴裡傳出的董事長八卦,恍然頓悟之外,亦心知要在工作效率這種事上騙過她,別說門,就連個窟窿眼兒也沒有,只得垂下眼簾,悻悻答應:“那……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
汪顧很不滿意這樣的答案,於是歪著頭問:“你知道你手下有多少人想坐你的位置嗎?”但她不等對方回答便徑自繼續,“他們當中一定有人能做到的,不僅僅是盡力而已。”稍停一下,汪顧抬起腕上的手錶,指指錶盤,“十點,十點開會時給我結果,如果你不給我結果,我就給你辭退信,至於胡副總那邊,你自己去向他解釋被辭退的原因,我不想在你走後抹你的黑。”
一聽“胡副總”三字,部門經理登時被嚇出了一腦門子冷汗——他確實受命於那位“張派”元老胡副總,準備儘量拖延召集時間以阻撓汪顧的下一步計劃。就在一分鐘前,他還很傻很天真地認為“胡副總”有能力在汪顧面前保住他,因為“胡副總”在張氏內部的人際網路可謂根深蒂固,在市場策略方面更有著說一不二的話語權。反觀汪顧,一個被架空的董事長,一個還需要張蘊然督導的新人,一個被張慎綺砸了辦公室的窩囊廢……她從未正兒八經地參與過張氏的管理,哪兒敢說換人就換人呢?
可事到如今,他聽得出汪顧的意思,也知道她看出了這背後的古怪。明擺著的,她不但敢,而且很敢,要是“胡副總”有種跟她搞對抗,她會連“胡副總”也一併拿下,到時,就算她不給他辭退信他的位置也保不住了,如東昇旭日般嶄新少壯的“汪派”一旦立起聲威,“張派”便會一個不留地被後來者從重要崗位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