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柏這磨拳嚯嚯似要上房揭瓦的架勢手中不由就替咪寶捏了把冷汗。她可是清楚林森柏的脾氣。之…夢…整…理,林森柏從小不鬧就不鬧,一鬧就上吊——逼得別人上吊。為了給電話那邊的咪寶解圍,她急忙拉住林森柏的手,讓林森柏把電話給她,“阿乖乖,我來跟小筠說,你吃你的飯。啊,聽話。喂,小筠啊,誒,是我。對對,我們吃飯呢,啊?你不用趕回來,真不用,我們都快吃完了,你別理阿乖,她今天硬被我拽出門,捱到現在才吃東西,從剛才就一直在發脾氣,不關你事的,放寬心,好好陪家裡人,姨姨看著她,一會兒就拖她回家睡覺去。”兩人又嘰裡呱啦說了許多親切的話,林森柏刨光碗裡的飯時,何宗蘅終於收線。
“唉,你說你,死乞白賴的要跟人家在一起,在一起又不好好對人家,一會兒讓人跪電路板,一會兒又把人臭罵一頓,人家是女孩子,哪兒受得了你這麼折騰。”何宗蘅把手機還給林森柏,低聲埋怨道。
林森柏拿起另一碗飯,持續地往嘴裡扒拉,不說話。不敢說話。唯恐噴飯。
305 養豬
話說師燁裳這個人,價值觀很成問題,人生觀也不甚高妙,感情觀更幾乎沒有,堪稱三觀不正。但她到底還是師宇翰的種,心清如水一根筋,信譽倒是很不容置疑的,出爾反爾的事跟她基本無關,食言而肥的經歷更是嚴重缺乏——看她身材就知道,於是乎,汪顧這個近距離高保真欣賞過她身材的人,在得到她的鄭重承諾之後,一朵怒放的心花又長回了寬敞的肚子裡,不再在狹小的嗓子眼裡打著轉轉受憋屈了。
“我要奮進!”汪顧第無數次在心中鳴誓,“收拾好張家讓師燁裳給我當闊太太來!”苦孩子的願望就是這般樸實,當富翁都是為了為人民服務。可收拾好張家談何容易,汪顧覺得,光是一個張蘊然就夠她頭疼的了。誰知師燁裳聽完她的憂慮,立刻給張蘊然打了個電話,讓張蘊然找個時間陪汪顧來個“張家老宅一日遊”,叫汪顧嚐嚐“一入宮門深似海”的滋味。“去看看吧。到時場面撐得大一些,否則會有不認識你的人把你當服務員使喚的。”師燁裳如此交代,交代完又迫不得已地張開嘴,接受汪顧喂來的滿滿一勺子奶油蛋糕——近日來,汪顧對她的體重十分介懷,三餐之外,一有機會就會給她加餐,看局勢,汪顧是打算貫徹那句“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的古訓,把她當馬餵了。
十月二十一日,星期天,晚九點二十七分,結束晚飯三小時後,師燁裳正坐在臥房的書桌前看資料,汪顧突然踢門而入,手上捧著一口蔚為壯觀的大砂鍋,砂鍋邊緣散著熱氣,蓋子還用嶄新的毛巾覆蓋著防止漏氣散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唯獨師燁裳個不識貨的觀之無感,甚至還在汪顧走近的過程中捂著嘴巴打了個賢良淑德的飽嗝。
“師燁裳,吃宵夜了。”汪顧把砂鍋放到書桌旁的茶几上,毫不費力地將師燁裳硬攙起來拖到茶几邊坐好,轉瞬又變戲法似地從砂鍋旁摸出兩雙竹筷,兩把瓷勺,自己在師燁裳對面坐定,神情嚴肅地命令道:“把這吃掉,咱啥都好商量。要是不吃,哼哼,今晚你就哪兒也別想去了!”她故意做出一副嚴刑逼供的樣子,意欲製造白色恐怖以迫使師燁裳乖乖就範。
可師燁裳又不是老鼠,她食量大歸大,食域寬歸寬,卻哪兒架得住這一天六七頓的填塞?更何況汪媽媽在事發次日,痛心疾首地揪著襟口布料聽完汪顧火燒火燎的彙報之後,彷彿一夜之間年輕了十歲,當即就如青春少艾那般活潑地跨上單車,直奔五百米外的菜市場而去。自那時候起,師燁裳頓頓享受的都是舉重運動員升級增重時的伙食待遇,蛋白質與精澱粉一比二,燕窩當成雞湯喝,雞湯當成白水喝,有時她膩味得想喝杯濃茶,可茶到口中才發現,嘖嘖,是加了糖的,加了一大堆糖的。
“可我也沒想去哪兒啊……”師燁裳委屈地接過汪顧遞來的餐具,暗暗感受著肚子裡那些剛消化了六七成的晚飯,“呃——又是生薑豬手?我能不能不吃?晚飯吃得很飽,再吃下去要吐的。”生薑豬手煲雞蛋,滋補好物,下奶聖品。無奈是師燁裳想懷都難,更不用考慮下奶的事,時下就對著這鍋本星期第三次出現的聖品發起了大愁。
汪顧放下蓋子,倒也曉得最近自己做得有些急功近利。一味地對師燁裳實施天然催肥對師燁裳的健康可能產生不良影響。可是該怎麼說呢?她現在純粹一股土老財養了瘦孩子的心情,別的全都顧不上了,只求孩子能多吃幾口飯,稍微長得結實一點——咱又不是沒有錢!
“你能吃幾口就吃幾口,一會兒我跟媽說,明天給你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