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早下班?曠工啊?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汪顧登時緊張起來,含著的滿口白飯一不留神就掉出兩粒,分別沾到下巴和褲子上。風箏轉轉…製作
師燁裳抬眼瞧她,用書角指指自己唇下,示意汪顧拿掉飯粒,“明天我要出差,到底去哪兒你就別問了。這種事情對你是公事層面的機密,不過日子有點兒長,大概得兩個星期。所以文舊顏讓我早點回來收拾和休息。”
人在商場身不由己,汪顧對師燁裳的隱瞞表示徹頭徹尾的理解。可理解歸理解,她終究是捨不得師燁裳的。從正式步入同居關係開始,算來快有一年了,期間兩人從未分離超過三天以上,如今師燁裳一走就得半個月,有鑑於避嫌的必要,她連飛去看她都不適合,這你可讓她怎麼辦啊?
汪顧叼住筷子,可憐兮兮地眨巴眼。“中間那些週六日,你能回來看看我不?”這是她能想出的唯一一個主意了。她總不能因為害相思就自打嘴巴地突然出現在師燁裳面前,到時有驚沒有喜,反而讓師燁裳發現她還派人跟著她。“如果連續兩星期見不到你,我怕等你回來我都變乾屍了。”她說得無比認真,師燁裳卻不解風情地問她為什麼會變乾屍,“一星期用來害相思而死,一星期用來晾曬風乾,等你回來,我不剛好變乾屍麼?”
師燁裳恍然大悟,點著頭木木地哦了一聲。可過了十幾秒,她又緊緊地皺起眉頭,彷彿有話要說。汪顧還以為她終於學會了如何抒發情感,於是雙手托腮,孳孳地等著。誰知她想抒發情感不假,但並非汪顧期待的那種情感,甚至與汪顧所盼,有著你死我活的關係——“一,目前似乎還沒有單純因為思念致死的精神病例。二,如果不做特殊的脫水處理或存放在特定環境下,人體想要實現自然風乾基本不可能。”
汪顧聞言,下巴一掉,回過神來後不知所措地乾笑了一聲,隨即悻悻地端起碗來,邊往嘴裡扒飯邊無奈地想:得,分別在即,這呆頭鵝又變回去了。
變回去就變回去吧,相思病到她嘴裡還成精神病了。
您是不想讓我思念您就直說啊,幹嘛還含沙射影地罵我呢?
難道罵了我我就能不想念您麼?那您也把精神病患想得太不堅貞鳥……她這頭想著想著就吃完了一碗飯,正打算起身再盛,就聽見師燁裳用剛才對她傳教佈道的語氣嚴肅地交代道:“一會兒洗澡時把指甲修修,留那麼長幹嘛?外面已經很多貓了,不缺你一個愛撓牆的。”
319 李子的妙用
一入夜,野貓就競爭上崗了,一隻接一隻此起彼伏地叫,簡直要叫出一首歡樂頌來。雪也湊熱鬧,傍晚時剛消停一點,這會兒又洋洋灑灑地鋪開。院子裡石桌上的積雪受不住重壓,嘩啦掉下一角來,露出個嶄新的斷面。頂部的新雪松軟,底部的陳雪結實,一陣雪停就生出一條雪痕,參差不齊的層層雪面形成一個逐漸向上的階梯,突然幾團雪球從樹上跌落,直把階梯砸成了雪窟窿,但鵝毛雪片飄得天幕盡白,很快就把窟窿眼兒給堵上了。
汪顧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師燁裳正站在窗前看雪,長髮披散在背後,像是一扇驚人的黑色羽翼。入冬後她時常穿著汪媽媽送的一系列茸毛睡衣,從正面看又有些像只羸弱的小白熊。此時剛好是個路燈盡放的鐘點,橘黃色的光直落到半薄不厚的積雪間,再透過玻璃反射到她身上,按理應該很有一番華麗的味道。可她站得筆直,雙手還插在褲兜裡,目光是順著微微側昂的臉龐斜睨向下的,這就反而透出了一股子傲慢又淡薄的清冷,好看是好看,可人氣兒又顯得不足了,只像一尊翡翠雕成的生動塑像,恰恰應了那句“美人不淫是泥美人,英雄不邪乃死英雄”的閒話,看得汪顧摩拳擦掌,彷彿窗邊站的不是師燁裳,而是一座碉堡,她汪顧,便是捨身取義的董存瑞。
人們在意淫的時候總愛把物件設定得越離奇越好,氣氛也是越詭異越妙,然而等真的進入了生活,同志們大抵還是喜歡又暖又柔的大活人,沒幾個是真喜歡抱著個牛鬼蛇神睡一輩子的——汪顧也不例外。於是她躡步上前,展開雙臂,“嗖”地一下從背後摟住師燁裳,臥室中隨即響起一片明亮的笑聲,以及幾句冷淡的責備。
“三十歲的人了還玩這套把戲,你膩不膩?”
“不膩,玩兒到六十歲都不膩,要是八十歲咱還玩得起,那就爭取玩兒到一百歲。”
“嚇得我一身冷汗。”
“上床捂被子孵小雞,立馬就暖回來了。”汪顧說著,兩臂一擰,將師燁裳的身子轉了個朝向,連哄帶推地攘著師燁裳往一旁的茶几而去,“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