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是個有常識的人,她知道她能控制自己的言行,卻不能槍斃自己的腦子,所以,當習慣了操勞的腦子偷偷加班時,她便專橫地硬塞給它個思考題目,錢。
腦子很乖,有了目標就開始兢兢業業地工作,它指使汪顧去買雜誌,越貴的越好,因為雜誌越貴,裡面的奢侈品廣告就越多,奢侈品廣告越多,錢就會顯得越有用。腦子還指示她拿出她慣常用的那根馬克筆,指示她像往常一樣用它往自己感興趣的圖片上畫圈圈。
汪顧記起某年某一期COSMOS曾被自己畫了個面目全非的樣子,低頭再看現在這本COSMOS,若撕掉那幾頁因止不住心痛而揪皺的油光紙,整本雜誌乾淨得簡直可以拿回去讓報亭老闆退換貨。她什麼也不需要,當她再去想關於“錢”這個題目時,她甚至想把那些錢都打包丟進大海里,如果這樣做能夠換回她曾經的生活,換回那個朦朦朧朧的人影。
她逐漸明白,她遭遇的並不僅僅是一夜暴富和失戀一場這麼簡單,現在,李孝培的髒話更是殘忍地令她看清,這幾天來,她做的所有努力,皆是徒勞。她原以為只要凡事向錢看,問題就會變得很簡單,可她沒想到,當她一心只想著師燁裳時,問題竟變得更簡單——得到師燁裳,把她摟在懷裡,一輩子也不放開——畢竟單一目標的求解方案遠比多目標的求解方案簡單得多得多。
她騙不了自己,無論對父母、對汪露、對自己說過多少謊,她還是想念師燁裳,想得已經患上了那種名為“心絞痛”的心臟病。
她憶起古老的哲人三千毫升在八百多年以前,說過的一句話:沒有任何一件事是因想去忘記而被忘記的。
師燁裳在她心裡紮了根,無論她用多麼殘忍的態度對待她,她也恨不起來,當她聽到張蘊然那句“走了,隔天早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