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一半是凍的,一半是難受和失望。
“你受傷了嗎?謝廖沙。”卡列寧擰眉問。
“我……”謝廖沙想回答,但他的母親走到了他身邊,暖和的雙手替他擦了擦臉上的雪。
“他穿得太多了,亞歷克斯,相信我,如果花園裡的土地可以說話,它們一定會控訴的。”安娜開了個玩笑。
“來,如果想玩打雪仗那就別穿這麼多。”安娜替謝廖沙把一些不必要的保護措施拆下來。
卡列寧想阻止她:“安娜,我認為這是必須的,要知道風寒……”
“別那麼嚴肅,亞歷克斯。”
安娜知道面前的男人有多麼循規蹈矩,如果同他辯論,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所以,她直接走到對方面前,強行摘掉卡列寧的手套。
光禿禿的手暴露在冷空氣中,卡列寧覺得十分不習慣。
安娜笑著說:“親愛的亞歷克斯,我必須和謝廖沙一組,從公平的角度來說,我認為這是十分合理的。”
卡列寧突然發現自己的妻子是一個十分擅長辯論的詭辯者,而很快的,一把冰冷的雪被塞進了他的脖子裡。
卡列寧瞬間清醒了過來,卻只瞧見妻子抱著謝廖沙快速逃離的背影。
安娜看著那個還有些震驚以至呆愣的男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把謝廖沙塞好後,迅速的又捏起一個雪球,想要趁著卡列寧還在失神的時候再來一次,但就在她扔出去的時候,男人卻敏捷的躲避開了。
卡列寧習慣在政治上躲避敵人的明刀暗箭,規避風險是他的一種本能,扔雪球,大概也算在裡面。
他儘量壓低身子。
雖然卡列寧幾乎從沒玩過打雪仗,他還是一個文官,但他知道任何戰役無非就是六個字——進攻或者躲避。
“媽媽,你把雪球塞進了爸爸的領子裡面!”謝廖沙震驚地說道。
“很遺憾,只有一次。”安娜玩笑道。
謝廖沙突然用一種崇敬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親。
“來吧,謝廖沙,我們需要充足的彈藥。”安娜拍拍謝廖沙的手臂,後者愉快的應了一聲,用肉乎乎的手做了很多的“彈藥”。
雪糰子在半空中飛舞,交織成一條銀線。
卡列寧雖然是個新手,實力卻不可小覷,到最後他們的衣服都有些被雪打溼了,這跟卡列寧之前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可現在沒有人再去關心什麼風寒了。
安娜和謝廖沙認真的觀察著前方的敵情,然而卡列寧似乎打定主意要躲起來,只看得到一點帽子。
這也許是一個戰術。
如果安娜忍不住想摸過去偷襲,也許就會被卡列寧打個正著。
安娜正在猶豫的時候,突然覺得一陣涼意靠過來,她猛地轉身,就看見在她們躲避的“戰壕”上面,卡列寧正一手抱著謝廖沙,一手捂著他的嘴巴。
“人質在我手上了,安娜。”
也許這名政府官員真的沒有用得意洋洋的語調說話,不過是在陳述事實,但安娜就是覺得,卡列寧絕對十分高興。
“哦。”她說,然後猛吸一口氣,站起來想要把手裡的一個雪球塞進卡列寧的領子裡。
“這是犯規的。”卡列寧躲避的還算及時,只有一點雪蹭到了他的脖子,他皺眉說道。
“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呢,亞歷克斯。”安娜無辜地說,然後突然把謝廖沙抱了回來,在謝廖沙咯咯的笑聲中逃也似的回到了房子裡面,留下卡列寧清理那一地的雪漬。
卡列寧看著亂七八糟的後花園,又看了看有些溼乎乎的自己,他擰了下眉毛,有些不理解自己怎麼會這樣做。
不過,他撿起自己和謝廖沙的手套,邊走邊想:也許打雪仗的確有種神秘的價值。
洗了手,換下厚實的衣服,喝了一碗薑湯。
父子倆頭一次的“玩樂”時光就這麼告一段落了。
在晚餐開始之前,卡列寧抽空檢查了一下謝廖沙的法文課程,謝廖沙回答的很好,這令他覺得很滿意,並且,就像是站歪了的列兵終於站對了位置,卡列寧覺得之前那股子違和的感覺終於被糾正了過來,所以,關於之前那件事,他就不那麼在意了。
雪地上的事情被卡列寧歸為“不重要”,然後放入了腦子裡不重要的那個區域,重新開始投入到他的政務裡去。而謝廖沙,如果沒有母親的幫助,他的腦子裡則是會把這件事直接列入了黑名單。
可喜可賀的是,安娜的加入十分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