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四派,聯成一個大派,企圖和少林、武當兩大宗派鼎足而三,分庭抗禮。他這密謀由來已久,雖然深藏不露,我卻早已瞧出了些端倪。操他奶奶的,他不許我劉師弟金盆洗手,暗助華山劍宗去和嶽先生爭奪掌門之位,歸根結底,都是為此。只是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對恆山派明目張膽地下手。”令狐沖道:“他倒也不是明目張膽,原本是假冒魔教,要逼得恆山派無可奈何之下,不得不答允並派之議。”莫大先生點頭道:“不錯。他下一步棋子,當是去對付泰山派天門道長了。哼,魔教雖毒,卻也未必毒得過左冷禪。令狐小友,你現下已不在華山派門下,閒雲野鶴,無拘無束,也不必管他什麼正教魔教。我勸你尼姑倒也不必做,也不用為此傷心,儘管去將那位任大小姐救了出來,娶她做老婆便是。別人不來喝你的喜酒,我莫大偏來喝你三杯。他奶奶的,怕他個鳥卵蛋?”他有時出言甚是文雅,有時卻又夾幾句粗俗俚語,說他是一派掌門,也真有些不像。
令狐沖心中一動:“原來他先前與我說那些什麼閒話、什麼清譽是為了要開導於我。想我與小師妹也好,與盈盈也好,若是……若是真有那時,那便皆是女子結合,世間必會無數流言蜚語,什麼難聽話也會有,若是我到時仍是瞻前顧後,那便什麼也不會成……我可不能這點擔當也沒有!”便問:“莫師伯,到底少林派為什麼要拘留任小姐?”莫大先生張大了口,雙眼直視,臉上充滿了驚奇之狀,道:“少林派為什麼要拘留任小姐?你當真不知,還是明知故問?江湖上眾人皆知,你……你……還問什麼?”
令狐沖道:“過去數月之中,小侄為人囚禁,江湖上之事一無所聞。那任小姐曾殺過少林派四名弟子,原也是從小侄身上而起,只不知後來怎地失手,竟為少林派所擒?”
莫大先生道:“如此說來,你是真的不明白其中原委了。你身中奇異內傷,無藥可治,聽說旁門左道中有數千人聚集五霸岡,為了討好這位任大小姐而來治你的傷,結果卻人人束手無策,是也不是?”令狐沖道:“正是。”莫大先生道:“這件事轟傳江湖,都說令狐沖這小子不知幾生修來的福氣,居然得到黑木崖聖姑任大小姐的垂青,就算這場病醫不好,也是不枉的了。”令狐沖道:“莫師伯取笑了。”心想:“老頭子,祖千秋他們雖是一番好意,畢竟行事太過魯莽,這等張揚其事,難怪盈盈生氣。”
莫大先生問道:“你後來怎地卻好了?是修習了少林派的《易筋經》神功,是不是?”令狐沖道:“不是。少林派方丈方證大師慈悲為懷,不念舊惡,答允傳授少林派無上內功。只是小侄不願改投少林派,而這門少林神功又不能傳授派外之人,只好辜負了方丈大師的一番美意。”莫大先生道:“少林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你其時已給逐出華山門牆,以你身份,少林特為你開了特例,那是千載難逢的機緣,卻為何連自己性命也不顧了?”令狐沖道:“小侄自幼蒙恩師、師孃收留,養育之恩,粉身難報,只盼日後恩師能許小侄改過自新,重列門牆,決不願貪生怕死,另投別派。”莫大先生點頭道:“這也有理。如此說來,你的內傷得愈,那是由於另一樁機緣了。”令狐沖道:“正是。其實小侄的內傷也沒完全治好。”
莫大先生凝視著她,說道:“少林派和你向來並無淵源,佛門中人雖說慈悲為懷,卻也不能隨便傳人以本門的無上神功。方證大師答應以《易筋經》相授,你當真不知是什麼緣故嗎?”令狐沖道:“小侄確是不知,還望莫師伯示知。”莫大先生道:“好!江湖上都說,那日黑木崖任大小姐親身揹負了你,來到少林寺中,求見方證大師,說道只須方丈救了你的性命,她便任由少林寺處置,要殺要剮,絕不皺眉。”令狐沖“啊”的一聲,跳了起來,將桌上一大碗酒都帶翻了,全身登時出了一陣冷汗,手足發抖,顫聲道:“這……這……這……”腦海中一片混亂,想起當時自己身子一日弱似一日,一晚睡夢之中,聽到盈盈哭泣甚哀,說道:“你一天比一天瘦,我……我……”說得誠摯無比,自己心中感激,激動之下狂吐鮮血,就此人事不知。待得清醒,已是在少林寺的一間斗室之中,方生大師已費了無數心力為己施救。自己一直不知如何會到少林寺中,又不知盈盈到了何處,原來竟是她捨命相救,不由得熱淚盈眶,跟著兩道眼淚撲簌簌地直流下來。
莫大先生嘆道:“這位任大小姐雖出身魔教,但待你的至誠至情,卻令人好生相敬。少林派中,四名大弟子命喪她手,她去到少林,自無生還之望,但為了救你,她……她是全不顧己了。方證大師不願就此殺她,卻也不能放她,因此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