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語音中充滿了得意之情。
嶽靈珊道:“可是,你一直沒跟我說已學會了這套劍法。”林平之道:“我怎麼敢說?令狐沖在福州搶到了那件袈裟,畢竟還是拿不去,只不過錄著劍譜的這件袈裟,卻落入了你爹爹手中……”嶽靈珊尖聲叫道:“不,不會的!爹爹說,劍譜給大師姊拿了去,我曾求大師姊還給你,她說什麼也不肯。”林平之哼的一聲冷笑。嶽靈珊又道:“大師姊劍法厲害,連爹爹也敵她不過,難道她所使的不是辟邪劍法?不是從你家的《辟邪劍譜》學的?”
林平之又一聲冷笑,說道:“令狐沖雖然奸猾,但比起你爹爹來,可又差得遠了。再說,她的劍法亂七八糟,怎能跟我家的辟邪劍法相比?在封禪臺側比武,她連你也比不過,在你劍底受了重傷,哼哼,又怎能跟我家的辟邪劍法相比?”嶽靈珊低聲道:“她是故意讓我的。”林平之冷笑道:“她對你的情義可深著哪!”
這句話盈盈倘若早一日聽見,雖早知令狐沖比劍時故意容讓,仍會惱怒之極,可是今宵二人良夜同車,湖畔清談,已然心意相照,她心中反而感到一陣甜意:“她從前確是對你很好,可是現下卻待我更加好得多了。這可怪不得她,不是她對你變心,實在是你欺侮得她太狠了。”
嶽靈珊道:“原來大師姊所使的不是辟邪劍法,那為什麼爹爹一直怪她偷了你家的《辟邪劍譜》?那日爹爹將她逐出華山門牆,宣佈她罪名之時,那也是一條大罪。這麼說來,我……我可錯怪她了。”林平之冷笑道:“有什麼錯怪?令狐沖又不是不想奪我的劍譜,實則她確已奪去了。只不過強盜遇著賊爺爺,她重傷之後,暈了過去,你爹爹從她身上搜了出來,趁機賴她偷了去,以便掩人耳目,這叫做賊喊捉賊……”嶽靈珊怒道:“什麼賊不賊的,說得這麼難聽!”林平之道:“你爹爹做這種事,就不難聽?他做得,我便說不得?”
嶽靈珊嘆了口氣,說道:“那日在向陽巷中,這件袈裟是給嵩山派的壞人奪了去。大師姊殺了這二人,將袈裟奪回,未必是想據為己有。大師姊氣量大得很,從小就不貪圖旁人的物事。爹爹說她取了你的劍譜,我一直有點懷疑,只是爹爹既這麼說,又見大師姊劍法突然大進,連爹爹也及不上,這才不由得不信。”盈盈心道:“你能說這幾句話,不枉了姊姊愛你一場。”
林平之冷笑道:“她這麼好,你為什麼又不跟她去?”嶽靈珊道:“平弟,你到此刻,還是不明白我的心。別說我們同為女子,難以結合。更是大師姊和我從小一塊兒長大,在我心中,我對她敬重親愛,只當她是姊姊。自從你來到華山之後,我跟你說不出的投緣,只覺一刻不見,心中便拋不開,放不下,我對你的心意,永永遠遠也不會變。”
林平之道:“你和你爹爹原有些不同,你……你更像你媽媽。”語氣轉為柔和,顯然對嶽靈珊的一片真情,心中也頗感動。
兩人半晌不語,過了一會,嶽靈珊道:“平弟,你對我爹爹成見很深,你們二人今後在一起也不易和好的了。我是嫁雞……我……我總之是跟定了你。咱們還是遠走高飛,找個隱僻的所在,快快活活地過日子。”林平之冷笑道:“你倒想得挺美。我這一殺餘滄海、木高峰,已鬧得天下皆知,你爹爹自然知道我已學了辟邪劍法,他又怎能容得我活在世上?”
嶽靈珊嘆道:“你說我爹爹謀你的劍譜,事實俱在,我也不能為他辯白。但你口口聲聲說,為了你學過辟邪劍法,他定要殺你,天下焉有是理?《辟邪劍譜》本是你家之物,你學這劍法乃天經地義,理所當然。我爹爹就算再不通情理,也決不能為此殺你。”
林平之道:“你這麼說,只因為你既不明白你爹爹為人,也不明白這《辟邪劍譜》到底是什麼東西。”嶽靈珊道:“我雖對你死心塌地,可是對你的心,我實在也不明白。”林平之道:“是了,你不明白!你當然不明白!你又何必要明白?”說到這裡,語氣又暴躁起來。
嶽靈珊不敢再跟他多說,道:“嗯,咱們走吧!”林平之道:“上哪裡去?”嶽靈珊道:“你愛去哪裡,我也去哪裡。天涯海角,總是和你在一起。”林平之道:“你這話當真?將來不論如何,可都不要後悔。”嶽靈珊道:“我決心和你好,決意嫁你,早就打定了一輩子的主意,哪裡還會後悔?你的眼睛受傷,又不是一定治不好,就算真的難以復元,我也永遠陪著你,服侍你,直到我倆一起死了。”這番話情意真摯,盈盈在高粱叢中聽著,不禁心中感動。
林平之哼了一聲,似乎仍然不信。嶽靈珊輕聲說道:“平弟,你心中仍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