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都爬不到太醫院去,只得倚著假山坐下,試圖恢復些體力。
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何湛索性脫了外袍,讓冰涼的雨祛掉肌膚上的熱度。
模模糊糊中,他聽到有人喊:“三爺?三爺您在這兒嗎?”
來得人是寧晉放在宮中的小太監,何湛住在東宮後,是他一直在旁服侍。見何湛一直未歸,他以為何湛是被困在雨中,方才出來尋,循了一路才循到這裡來,風燈都快要被雨吹散了,卻也尋不見他。
何湛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啞著聲音應了句。小太監驚得踱著小碎步就跟著聲音的方向跑過去,抬起燈籠一看,微弱的燈將何湛慘白的臉照得尤為詭異,差點給他嚇飛魂。
“三爺!”
何湛連回應都沒有力氣回應,小太監身板小,硬是將何湛扛上背,歪歪斜斜三步一晃地將他送到偏殿去。他不確定何湛這是怎麼了,見何湛藏在假山裡,也沒去太醫院,小太監也不敢貿貿然叫太醫來,只能偷偷叫了個人去找睿王。
要是何湛醒著,一定要給這個小太監清亮的兩巴掌——你真不愧是寧晉的手下!
東宮偏殿說是偏殿,但也與主殿有些距離。何湛不喜人打擾,宮中無人,小太監也沒個準兒,手忙腳亂地擦著何湛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虛汗,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黃昏時,太子府的小郡主發了高燒,府內派人叫太子爺回去看看,景昭帝與寧右交代兩句,就放他歸府了,留下寧晉和寧祈繼續商議水患的事,這一議就到夜深時。
來人給寧晉傳信的時候,他剛從御書房出來,準備乘馬車回去,得知此事後,為了掩人耳目就讓馬車先行回睿王府,他匆匆來到偏殿當中。
寧晉叫太監去外頭守著門,他握著何湛冰涼的手坐下,看著臉色蒼白的何湛,以為他是又犯了舊病,問道:“叔?你怎麼了?”
原本捉不到意識的何湛聽到寧晉的聲音,渾身一個激靈,睜開眼,眼中含著淚——
孃的,遇見哪路神仙相救不好?偏偏是寧晉!
寧晉見何湛裡衣都是溼的,應該是淋了雨,不禁恨道:“何湛,你就是活該…!你…你太不聽話了…”
寧晉口中說著軟話硬話,手解開何湛的裡衣,想給他換身乾爽的衣服後就喚太醫來看一眼,卻不想手指剛剛碰到他的胸膛,就被他灼熱的肌膚燙驚了心。
“你發燒了!?”
何湛自持的那點忍耐力在看見寧晉的時候就頃刻瓦解,他見寧晉如此著急上火的模樣,終於沒能忍住,抓住寧晉的衣衫,印上唇去反覆吮咬。
這是何湛唸了生生世世的人,怎麼能不動情?
寧晉愣了愣,推開何湛的肩,不可置通道:“叔?”
他看見何湛兩頰微紅,眼眸深處盪漾著一波春水,俊美的臉龐染上這般的情慾,單單是叫人看著都難以自持,更何況寧晉還那麼那麼愛慕著他。
“難…難受…”何湛的理智讓他矜著顏面,可他的身體非常誠實地想向寧晉討求,矛盾彙集,惱得他臉色更紅。
寧晉只見何湛臉上全是委屈,立刻意識到何湛是怎麼了。
陡然而生的全是怒火,鋪天蓋地,似乎比外頭的雨來得都是猛烈,他將何湛按在床上,狠著眼將何湛的面容看了個遍:“是誰?”
何湛聽不清他說話,見寧晉將他推開,眼裡疑惑而茫然。他將寧晉的手捉住,放在唇邊舔了幾口:“幫我…”
“……”
這場情事持續越久,何湛的意識就越清晰。
床上一片狼藉,寧晉就將他抱起來抵在窗上。
儘管周遭黑暗,何湛仍能看見寧晉沾染著愉悅的雙眼。背脊觸到冷硬的窗扇,他更加清楚得感覺著寧晉的存在,之前因藥力催發時所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在他腦海也愈發清晰起來,清晰到何湛恨不得死回去!
臉…!他的臉!都沒!有!了!
這是在東宮偏殿,何湛不敢大聲,忍得眼角潤溼一片。寧晉原本不覺什麼,可見何湛如此壓抑,竟得了異樣的趣兒,尤其是在屬於寧右的宮殿當中,寧晉心中的感覺更加強烈,攻勢更為迅猛。
小太監倚著柱子打盹,外面風聲雨聲交加,將殿內壓抑的曖昧不清的聲音掩下,不叫人察覺。
小太監睡得歪頭,差點倒下去,剛想抱著手再打一會兒盹,天空中一道閃電猛然炸開,他惺忪著一雙眼,在亮如白晝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人影閃過,猛然清醒起來,再去看時卻什麼都沒有。小太監以為將枝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