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一件一件搬出去。不久便只剩下幾本書和一點東西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是姜希婕自己要留下的。嬤嬤對她鞠了一躬,謝過之後又說,希婕啊,廚房裡的法壓壺我就留給你了,算我又把遺物送回來。咖啡粉還剩一點,也許夠你一杯咖啡的吧。
姜希婕謝過嬤嬤,送她們離去之後,徑自去煮了咖啡,回來坐在地攤上,看著那幾本書和遺物。她留下了毛姆的《面紗》,因為這本書被Kitterlin翻得最多也最舊,還有不少的批註,她害怕這些藏著故事的批註被人看了去,只好自己留下。手邊一個竹條編的盒子裡放的是雜物,裡面有好幾張票根,也許是百老匯的;還有一張黑白老照片,是Kitterlin和Eileen的照片。
多年輕的兩個人,摟著彼此的腰面對鏡頭笑著。
最害怕有恃無恐,又自以為是,還不自知。
過年的時候,吃完晚飯,她自己去倒了一杯白蘭地,就往屋裡走。趙媽以為她又開始魔障了要酗酒,就開始喊,一邊喊一邊攔著她不準上樓去。她只好說,就一杯,我再喝第二杯你把我嘴縫上行不?我屋裡又沒有藏了酒。這才放行上樓去。
她走到那木盒子前面,自己喝一口,含著不吞,然後拿著酒杯輕輕和木盒一碰,心裡默唸,cheer。
Cheer。
陪你過年了。
“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放棄,誰也強迫不得。”這話縈繞耳邊,姜希婕開始猶豫要不要去香港把王霽月追回來。畢竟人生只有這麼一次,與其日後後悔,不如現在就確定。要不然每天都被後悔折磨的生活她不想過。屋裡的檀木盒子也像個無聲的提醒,像Kitterlin的微笑。過完初五姜同憫就又跑到廣州去了,說什麼有事要去找陳濟棠。一家老小也不管他,不就是不過十五嘛。姜希婕沒打算搭理,洋行正在變著法壓榨她似的,初八她就開始上班,初九的時候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