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兄雖能取捨,卻並非殘忍之人,他炸燬避戰地拉此山百姓入局,卻也為他們考慮過安危。
我們要用山崩消滅敵軍,己方肯定也受牽連,但若是有鎮山河氣場護住同伴,我們可以少犧牲多少百姓。
——甚至連你也本可以不必捲入戰局。
若是我有這絕對防禦,大可以在敵軍進山後放手引爆所有符紙,炸燬整座山脈,根本不用像現在這樣艱難的迂迴布點,還要靠你造火炮支援……
——我沒能沉住氣,你師兄大約只是想打我。
但我不會鎮山河。
你師兄大約是想打死我了。”
紫霞氣息奄奄的說完,人已經又像個死屍樣,被唐小羽一路拖著走了。
唐小羽再次清楚聽到了他幼小的心靈嘎嘣嘎嘣開裂的連聲脆響。
但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或者說,是有點兒不想安慰他。
沉不住氣的少年郎太正常了。
畢竟他才十七歲,沒學過兵法,也不懂臥底這行當,再加最終決定提前使用符紙的是官軍,那個戰術失策的責任,真不該算到他頭上。
但是不會鎮山河的純陽——
那就,真的,太不正常了。
人間奇蹟。
不。
是人間禍害。
唐小羽知道純陽派的武學向來是以劍證道,以道御劍,武功高低都是與心性掛鉤的,而鎮山河作為最基本又關鍵的保命絕招,只需要你有個正常武人的勇氣和鬥志就能施展了。
於是紫霞的心性是哪兒壞掉了?
揍一揍有沒可能把壞掉的部分拍回去?
如果可能,她發現自己很樂意為了此地數千百姓的性命接替師兄那“調/教小寶貝”的偉大事業,繼續以能打死他的氣勢毫不留情的,狠狠的胖揍他。
——揍到他學會鎮山河為止。
這樣想著,唐小羽當即握緊拳頭,在紫霞精緻的小臉蛋前試著揮了一揮。
……
怎麼辦。
捨不得。
只是瞧著他蒼白的面色,顫抖的睫毛,她那平時自詡硬如頑石,從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的女漢子心就莫名的當場軟了。
“……算了,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修好他吧。”唐小羽嘆一口氣,小心避過紫霞肩上的傷口,幫他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繼續攙扶著朝前走。
“哎……道長啊。”她進一步想了想,還是要安慰他,“你不會鎮山河……咳,這個也不能怪你,是我師兄為你之友卻對你疏於瞭解,才會用人不當……額,雖然,說老實話,是個人都想不到你這麼……那啥,奇葩……”
唐小羽乾巴巴的安慰著,卻發覺越說越不對勁,她尷尬的一清嗓子,乾脆換一個話題。
“對了道長,造火炮交給我可以,炮彈和火藥該怎麼解決?
我看了那個圖紙,這樣子裝在山壁裡的後裝式炮對發射藥的要求很高的,炮管我們只能用機甲零件裡的那個,口徑很小,要足夠火力得用爆炸彈,我們有貨麼?”
“……沒有的。”談到正事,紫霞終於漸漸從心碎狀態甦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向唐小羽,“所以,這就是我接下來的工作——
我會製造各種火藥和炸藥,你師兄那日也遞給我了在狼牙軍佔領地才有出產的萬用催化劑。如今你只需說明想要的效果,我都可以在半天之內配出樣品,實驗確認後一天內可直接量產,你儘管放心。”
……啥。
唐小羽又震驚了。
就紫霞這金嬌玉貴的小樣兒,也敢玩炸藥?聽起來……還玩得很溜?
“很正常的。”看她一臉驚訝,紫霞解釋的話音帶了些抖擻的上揚,連原本慘白的面色都漸漸回暖。
“你已知道,我是純陽靈虛子真人門下。我師門最擅煉丹,而引火之法為丹道必備,靈虛一脈弟子歷來人人必修。
我們雖在道門修行,少年心性卻總是有些,不少弟子覺得玩火比煉丹有趣,時常得了空就研習,竟漸漸做出了些名堂。師父向來開明慈和,就此乾脆直接支援門下弟子研究火藥,十幾年過去,我師門在江湖上雖然武功難言首屈一指,火藥技藝卻敢稱獨步天下的。”
“……哦。”唐小羽點頭,“其實我小時候倒也聽過的——
純陽製藥,顆顆勁爆。”
她想了想,恍然大悟,“這是句笑話,說你們這幫煉丹的整天炸爐子,平均一爐丹能爆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