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順著她的話揭過這章:“好。”
看過敦煌順道也遊玩了玉門關,回來路上杜衡一邊開車,一邊笑著感慨:“你一個一個飛天看得太細了,待了這麼多天也沒看完,有些可惜。”
安燃正在喝水,想了想,低聲說:“我沒想過要看完。就算趕著都看完了,也可能一個都不記得。”
杜衡一怔,頗為好奇:“你都記得?”
她們整整看了五天。
那些飛天姿態各殊,儀容萬方,而且離得也挺遠,看起來不算太舒服。一入佛窟她就始終仰著頭,不吭一聲地看,好像周圍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
杜衡是無所謂的,莫高窟她十八歲剛回國遊手好閒的時候就來過,這次一切都由著安燃。
安燃專注凝視壁畫,側顏溫潤如玉,教杜衡移不開眼。
她就像不知世事的孩子,一不小心邁入了萬花筒般絢麗的大千世界。
你沉浸在飛天諸佛夢幻的世界裡,我沉浸在你的沉思裡。
現在居然聽她說“記不記得”,不由驚訝:就算看得再慢,她們也至少看了十幾個佛窟,成千上百個飛天。
安燃搖頭:“沒有。我只記得九個。”
這個數字單薄得……超出了杜衡的預想。
杜衡瞥她一眼,見她又陷入沉思裡,索性由她去罷,只要開心就好。等了一會兒,她忽然喃喃:“現在只有八個了。”
安燃還不會開車,她也不敢疲勞駕駛,路上找酒店休息。杜衡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安燃伏在桌上寫寫畫畫。
她從背後探頭,登時驚住:安燃在畫飛天,連細微的衣褶都栩栩如生,她畫了四幅,有兩幅非常像,只是動作有細微不同。杜衡看每張都很熟悉,但完全不記得在哪裡瞧過——而安燃居然在完工的圖上標記了幾號窟哪一側的具體位置。
她還在驚奇,安燃已經停了筆,閉上眼似乎有點累:“只能畫出來五個,有的細節混了。舞蹈和劍技同出一源,不在多而在精。我能記得的,就是能夠領悟神韻的動作……或許可以融匯在劍法裡。”
杜衡終於明白了她的用意。
“既然沒有守武館,”安燃看著那些紙,唇邊泛起淡淡的笑意,“總要悟出新的劍風……不讓爺爺失望。”
她闔了眼眸,笑意不滅。
微仰起頭,燈光下面板瑩白如瓷。她似乎陷入到神遊的天地裡,思考劍法帶給她的快樂,大概是精神上的逍遙遊。
明明人就在身邊,心卻遙遠得無路可達。
這讓杜衡生出恐慌的錯覺:青瓷有了靈魂,其實不是變成人,而是羽化登仙了罷?
腦子裡某根理智的弦崩斷了,她突然發力將那人抱了起來。
安燃驚愕睜眼:“……杜衡?”
杜衡把人放到床上,安燃困惑要坐起,杜衡卻扣住她肩頭,俯身壓下,呼吸都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