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一聲,我有一件緊要的事情來見母親。”
“姑娘且等一等,奴婢這就進去向太太稟告。”金琥說完進了屋。
不一會兒,金琥去而復返,門口的小丫鬟掀起盤金湘妃竹簾,嘉宜跟在金琥身後進了屋。
金琥領著她進了東次間,見到嫡母換了一件家常穿的豆綠色的衫子,下著白挑線裙子,梳著家常一窩絲,坐在南窗下鋪了涼簟的炕上,端著一杯涼茶在喝呢。在她身邊,立著江嬤嬤。
“母親。”見到嫡母,嘉宜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禮。
唐氏眼皮都沒抬,繼續喝著茶,問她因何而來。
嘉宜便平靜地把今日在庫房裡遭遇到的事情細細對唐氏說了,最後從袖子裡掏出來那一張從那借物的冊子上撕下的那一頁遞上去:“母親,請看,徐嬤嬤就是在那三十兩個字後面添了個六字,而且因為寫六字的用墨不一樣,以至於六字和三十那兩個字墨色深淺完全不一樣。徐嬤嬤後面也承認了她是因為家裡侄兒要辦親事缺少聘禮才動了這歪心弄銀子的……
“什麼,這老貨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江嬤嬤,你去給我好好查一查此事!”唐氏聽完了嘉宜的話勃然大怒道,然後吩咐自己的心腹江嬤嬤去徹查此事。
“是,太太,奴婢這就去查。”江嬤嬤趕忙上來答應道,接著抬腳往外走,路過嘉宜身邊的時候,眼眸不自覺眯了眯。
等到江嬤嬤出去了,唐氏就問嘉宜還有什麼事情沒有。
嘉宜說沒有了。
唐氏便讓嘉宜回去,還說這天兒熱,一會兒晚了,走在路上也熱。
嘉宜隨即辭了嫡母,出來領著山茶回自己的院子清芷居去。
這個時候,嘉宜才告訴了山茶那一張她撕下來的紙上三十六那三個字裡面,那個“六”字和前面“三十”兩個字的不同之處。
山茶聽完後瞪大了眼睛直誇嘉宜聰明,連那個也能看出來。
嘉宜擺擺手,說:“不過是運氣罷了。”
這話倒還說得是實話,這一次能避免三十兩銀子的損失,還不是多虧那個在庫房門口碰見的僕婦的提醒,不然嘉宜也發現不了“六”字和“三十”兩個字的不同。本來那個“六”字和“三十”兩個字就並無明顯的不同,一般人是會略過,也就是說發現不了的。
不論是跟嫡母唐氏,還是跟山茶,嘉宜都沒有透露她發現“三十”和“六”這兩處的不同,是那個她並沒有印象的僕婦告訴她以後,她才發現了的。她想,那個人應該不喜歡自己透露出她是這件事情能被揭露的關鍵人物。不然,她也不會假裝撞到自己,然後低聲提醒自己後,匆匆忙忙的走了,連個名兒都不留。
畢竟徐嬤嬤做手腳訛詐自己的事情被暴露了,徐嬤嬤肯定會倒黴,而要是讓徐嬤嬤知道那個提醒自己注意“三十”和“六”兩個字不同的人是誰,那麼,那個人一定會被恨上。
嘉宜還有一層顧慮就是,既然徐嬤嬤能夠在顧府管庫的管事婆子那個重要的位置上,說明她在顧府應該是也有一定的關係,或者說她是顧府的世僕?
要是徐嬤嬤也如同江嬤嬤那樣在顧府裡面有盤根錯節的關係,那麼說出有人提醒自己注意借物的冊子,那個人不但會被徐嬤嬤恨,甚至還會跟著得罪別的人,要在顧府裡面呆下去就會遇到很多麻煩了。
但她自己卻沒辦法,不管徐嬤嬤在顧府裡有多少關係,她也只能得罪了。
比起封口拿了那三十兩銀子倒讓自己被別人拿捏住把柄,她情願得罪徐嬤嬤。
剛才她沒有答應徐嬤嬤接受她三十兩銀子的封口費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這個銀子她拿了必定燙手的。權衡之下,她認為將此事稟告給太太,讓她去處理是最好的。
總之,她就是不能貪財,也不能軟弱。
回到清芷居後,綠萍,向菱,小柳兒三個丫鬟都圍了上來,問嘉宜是不是已經賠了庫裡三十兩銀子了。
嘉宜笑一笑,往西次間去,她撂下一句:“你們問山茶吧,對了,綠萍你跟我進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綠萍應了,跟著嘉宜進去之前沒忘記問山茶:“快說啊,到底賠沒賠?”
山茶一拍手,笑道:“沒賠,姑娘可聰明瞭,你們聽著……”
綠萍聽山茶這麼一說,倒站住了,直到聽完了山茶的話,也跟著高興地蹦了起來,激動地直喊:“太好了!太好了!”
山茶推她一把:“別蹦了,姑娘方才不是叫你跟著進去麼,你還在這裡耽擱?”
綠萍說:“我也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