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大跳的時候,我再也等不得了,提了火把就衝進了山洞深處。說給她的話,雖然是提點她小心用的,但並非空穴來風,她若真出事了,我獨自在絕人谷,必然不能成活,那麼至少,讓我和她死在一起。奇怪的是,走過那漫漫黑路,又走過伴著屍骨的陰森夜明珠之道,我竟然沒有害怕,也許是擔憂去了,無暇分心吧。
看到她了無生氣的倒在地上,身下還壓著血跡時,我很難形容那一剎天崩地陷的心情,完全沒考慮過能讓她倒地的所在該是怎樣的危險,我已不管不顧的跑進了那看似平靜的殿堂,跑到了她身邊。
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呢?早已想好的,至少和她死在一起,那麼,她的所在,便是我必往的地方。
萬幸,她還活著。
看她眼皮顫動著慢慢轉醒,我按耐不住心頭失而復得的雀躍歡喜,伸手抱住了她,我甚至脫口而出道:“不要再犯險了,我不想出去,我們就留在這好不好?”我喜歡這幾天在絕人谷的生活,若是要以她的犯險為代價,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出去。這話,之前抓住她的手腕時我便想說的,只是想著她對出谷的渴望才強吞了回去。
我與她受刺失蹤,還不知會在玉安攪起什麼波瀾,只為王府皇宮對我們的擔心,我也知道不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是一時咬不住情緒,才說了尋常情況下決計不會出口的話,緩過神來時她已經在“嗯嗯啊啊,不會有事……”的安撫我了,還輕輕拍打順撫著我的背脊!我臉熱的脫離了她的懷抱,同為女子,如此本是無妨,可我大了她一輪有餘,怎的還讓她把我當孩子哄了呢!
☆、第209章 番外·長孫蓉5
我的羞窘沒能持續太久,瞧見她衣上的血汙;想起她倒地時的模樣,總是擔心佔了上風,奇怪的是;她的衣衫狼狽至極;身上卻沒什麼傷;看她自己也迷惑著弄不明白的樣子;沒傷著總是好事;離開險地便是當務之急了;我提議出去,沒想她竟然說“不”!她還想犯險嗎!
我平生未有過的怒火升騰;唯一在場的她不曾留意,也沒有迴音。她盯著充作門柱的石蹲良久,突然道:“蓉姐姐,這兒對我;應該不會再有危險。”早在發現她的怪異時我已上前;也看到了石上精妙詭特的紋刻;它在血色的浸染下;愈顯詭秘;只看方位便能知道,那是她的血。為她後怕的功夫,我只約莫覺得這種紋理有些眼熟,她已對我解釋道“這好像是禁石,它好像是血禁……我的血好像可以開啟它……”。
血禁的禁石啊……禁石制用之法不是早已失傳了嗎?萬沒想到,世間還有禁石守護的所在。
託庇於長孫世家的出身,還有這些年尊榮的淳安郡王妃身份,皇家孤本我都翻閱過不少,閒來無事雜亂看過許多書冊的我,曾經看到過“禁石”“血禁”的字眼。古老的天工機巧之術中,以禁石為鎖,有一種神奇的禁制之法,其中設用最多的一種是就血禁。血禁,顧名思義,以血為禁,血是鑰匙,特定血脈的人將血滴在血禁的禁石上才能開解禁制。禁制之巧構制並不容易,動用禁石的地方,往往重要至極,其後也常常有精妙機巧的機關陷阱,讓闖入者有來無回,以守秘地!想起這些,我心頭一凜,看她之前的樣子,必是著了機關的道,若非她的血誤打誤撞的灑在了禁石上,還得了血禁認可……我不敢再想。
踏出絕人谷時,我有些不敢相信。誰能想到那處不起眼的山洞,其內竟有禁石?禁石之後,山腹之內大手筆的秘道秘室,只那一路的夜明珠和神奇的長明燈,便不知是何種權財巧術可以造就的。每條通往它途的重要石門前都有禁石,她的血,竟都能開啟通路,王府的祖上,不簡單嗎?還有得到地圖的那個“房間”,那的暗門,看地圖似乎是通往地下的,也不知藏著什麼秘寶。
保留著心頭有限的疑惑,我知她也不解,也不多問。她央我保守山腹的秘密時,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發現她對探尋那的秘密沒興趣,我更是有些高興。許是血禁與血脈的玄妙作用,在那山中秘處時,我總覺得她身上有些奇怪,好像她不是她,是以,私心裡,我希望她不再和那有關聯,不管那有什麼秘密,和她身上流淌的血脈關聯,也只是祖上遺失的舊事罷了。秘地,往往伴著難以預知的危險,那份地圖上的機關標示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她年紀輕輕的能收攏不該有的好奇,甚好。
倒是我有意為她擦拭臉上灰痕時,她退後避開了,讓我有些失落。她無意中的動作提醒了我,知道她是女孩子,我與她在絕人谷的日子相處無忌,親暱成了自然,如今出得谷來,她對外總是男兒身份,待得重回人境,又得避諱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