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的電影就行。”
陳幸湊過去想看照片,被顧擎拒絕了:“我付了錢的,你去坐好。”
陳幸聽他這麼說,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第二天是週日,陳幸依舊沒課,陪著顧擎在外面晃了一天,快門聲聽得耳朵長繭。
顧擎叫他去海德公園草坪上傻笑喂胖松鼠,又讓他去大英圖書館翻書,一天下來跑了好多個地方,臉也僵了,才放過他。
一拍完照,顧擎連夜趕回了美國,告訴陳幸酬勞等他出了片給,陳幸也是隨便說說,將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才過了兩個禮拜,林修承的私人郵箱裡收到了一個附件很大的郵件。
顧擎跨洋電話打過來:“這是陳幸的照片,你幫我給他,出片率太高了,幾乎不用調色,太完美了!”
林修承下載下來,看了很久。
顧擎鏡頭裡記錄下來的陳幸好看的不可思議。
他穿著襯衫和西褲慵懶地呆在林修承房子裡,喝水看電視,圍著圍裙煮飯,坐在樓梯發呆,在書架間帶著眼鏡低頭看書,在草地上打滾,大笑著站在泰晤士河畔和路人談天。
陳幸漂亮的臉上的笑容與陰翳、充滿惡意的暗示毫不相關,他的眉頭舒展開來,或是輕鬆活潑,或是沉靜可人,他變回了一個真正的十六歲少年。
他又回撥給顧擎:“這套照片你要用來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放在網站上展覽,讓別人看看我高超的攝影技術。”顧擎老實道,“對了,你幫我取點現金給他吧,我打聽了一下——”
“你放上去了嗎?”林修承打斷了他。
“還沒有。”
“我跟你買了,多少錢?”林修承認真問他。
顧擎愣住了:“什麼意思啊你?”
“就是你那裡底片也不留的買斷,你們圈裡怎麼個賣法?”
“什麼鬼啊,”顧擎被林修承弄得一頭霧水,“你那是豔照的買法吧。”
“隨便什麼買法,總之你哪裡也別放。”
顧擎哦了一聲,終於稍微明白了林修承的意思,他說:“我知道了,不用錢,我本來就只是想拍陳幸,你不想我發,我不發就是了,跟我還這麼多彎彎繞繞的。”
過了一會兒,顧擎突然發給他一張截圖,是他社交軟體上的,他昨晚修照片修到很晚,發了一張陳幸的側臉,照片下點了幾萬個喜歡,很多人在下面激動地評論詢問這是哪個模特。
“這張可以不刪嗎?”顧擎發訊息問他,附上了可憐的表情。
林修承不情願地回他:“好吧。”
林修承晚上華人商會有個飯局,赴宴前讓助理取一筆錢,現金,助理看著他支票上的數字,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酒過三巡散了場,沒人敢勸林修承酒,他清醒地下了樓,司機和助理在酒店門口等他。坐進車裡,助理給了他一個密碼箱:“您要的現金。”
回到家裡是十點多了,陳幸這天不知怎麼,睡得很早,他睡覺不愛關房門,門就虛掩著。
林修承推開了門拎著密碼箱進去,先是站在他床邊看了一會兒,開啟密碼箱的時候鎖釦“咔嗒”一聲,在睡夢中的陳幸皺皺眉,囈語了一聲,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林修承將現金一疊一疊放在陳幸床頭櫃上壘好,又替他調暗了床頭燈才走出去,體貼地帶上門。
他一出去,陳幸眼睛就睜開了,他桃花眼裡還帶著睏意,他是被開密碼箱的聲音吵醒的。
他伸出一隻手,從上往下摸了摸現金的疊數,細長的指頭從紙鈔上劃過,挑了兩三刀抱進懷裡,繼續做他的甜夢去了。
6。
自從陳幸在他床頭櫃上拿到一筆錢,他就總尋思著去花掉一些。
他已經沒有女朋友可以讓他花錢了,所以他準備去商場逛一逛,給自己添點兒什麼有大哥範的東西。
陳幸小的時候,一個美術老師見他招人疼,送過他一個自制的零錢包。陳幸天天帶在身上,就是錢包裡永沒有半分錢。
他讀初中時,小雨姐姐來了孤兒院,看他書包裡零錢包空空蕩蕩,隨意塞著幾張小姑娘遞給他的紙條,有時將買東西找剩的零錢放進陳幸的錢包
陳幸對什麼都沒多大欲`望,出門自有來路不明的混混兄弟請他吃飯,抽別人的煙蹭別人的酒,小城市的小混混圈子裡都知道,青城二中的陳幸長得好看拳頭硬,是一個未來道上的潛力股,大家都搶著要和他攀關係,他沒嘗過有錢的滋味,細數起來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