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只坐於帝王身側,始終一言不發。
聽聞帝王甦醒而一窩蜂趕過來的妃嬪們還沒和帝王說上話便又被轟了出來,一時之間稍有些位份的妃嬪都感覺面上吃了掛落,出了殿門便都一一離去。
德妃也慢慢地往自己的寢宮走,身後隨了好幾位嬪妃。顧芷禮依舊是一副天真的笑容,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德妃娘娘,陛下說的什麼意思呢?”
“陛下所說的,自然便是話面上的意思。”德妃的語氣依舊平緩,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眾人面前出現了一名青年,身著皇子服飾,正是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看見自己的母妃,後退了兩步,“母妃吉祥,兒臣聽聞父皇病癒,正欲前去請安。”
德妃看到二皇子眉頭卻微微一皺,手輕輕一擺,身後的妃嬪們立即十分有眼力價地告辭退去,這廂便只剩下了德妃和二皇子母子兩人。
待眾人離去,德妃的聲音上立即添上了焦急,“你怎麼出來了?”
二皇子老實地回答,“兒臣想去向父皇請安……”
“他算你哪門子的父皇!”德妃直接便領著二皇子往回走,“竹舍人呢?”
“竹先生道有事,似乎是出城了。”
德妃眉頭始終沒有鬆開,她看向宮城邊上微微透出來的陽光,竹舍人出了宮……她緊緊地握住了拳,唇角無法抑制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此時已近夜,尚止守在建元帝身邊,倏地突然跪了下來。
“止兒?”建元帝不解。
“陛下,微臣有要事啟奏!泰安候意圖謀反,在西南邊境已策反三十萬大軍,不日內將舉兵上京!”尚止的話有些急,他回到京城已有數日,建元帝一直未醒,今日才得以稟報……距離他回京已有數日,若是泰安候大軍腳程快的話,現在已入中原地區!
他已有數日未曾收到顧淮的信,但泰安候起兵的訊息也不曾入朝,守在建元帝身邊的這麼多天內,華京之中風起雲湧,尚止帶著暗衛在其中捕捉了不少訊息,而這些訊息卻讓他更加心急。
建元帝聽聞這個訊息卻沒有絲毫的震驚,似乎還反應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尚止在說些什麼。他若有所思地開口,“啊……竟是泰安候。”
尚止皺緊了眉看著建元帝。
“既是他,便將泰安侯府中人抄了吧。”建元帝輕描淡寫地開口,然後便好像扛不住了一般,重重地咳了起來。
“皇上!”尚止不敢相信建元帝竟然這麼草率,如今泰安候手握重兵,皇帝處置了泰安侯府人只會讓對方更有藉口直接大兵壓境!
聽到了尚止的聲音,建元帝微微睜了睜眼,看到自己倍加疼寵的後輩微微笑了一下,恍惚中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摯愛。“惠兒,怎麼啦?”
尚止簡直要絕望了,他緊緊地咬住牙根,“皇上!”
這一聲讓建元帝清醒了些,他看著尚止,突然掙扎著伏到了案桌之上,顫顫抖抖地提起了筆,一筆一劃地寫下了幾個字,然後慢慢地拿過玉璽蓋了印章。
沐恩太監在旁邊一直默默地看著,此時只是低著頭拿過了那份帝王聖諭,然後遞給了尚止。
寫下這幾個字彷彿便用光了建元帝最後的力氣,他癱在了龍椅之上,朝著尚止擺了擺手,沒有再多說任何一句話。
尚止慢慢地展開帝王手書,只見上有一行大字:朕病期間,睿親王代朕行權。
他看著病得已不成人樣的建元帝,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然後一個轉身,離開了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尚止剛離了宮殿,並沒有立即往內閣而去,而是直接出了宮。建元帝病中臥榻期間都是內閣主事,但此時的內閣名存,實際上卻已支離破碎。六部尚書中,刑部尚書已致仕,兵部尚書前衛國公病逝後也無繼任者,剩下四人中,禮部尚書已明白亮出了自己的五皇子黨身份,其餘三人態度也是曖昧不明,但隨著帝王的久病,暗衛調查而的的訊息中也顯示這幾位已開始蠢蠢欲動。
他直接去了鎮國公府。
風雨欲來樓欲催,尚止心中的壓迫感越來越重。現在的大尚王朝已經呈現出大廈將傾的頹勢,而唯一的支撐者,便是始終忠於大尚帝王的鎮國公一脈。
尚止進了鎮國公府直接便甩出了帝王手諭,鎮國公看著帝王的手書,審視的眼光環視了尚止一圈後,堅定地跪了下來,“但聽睿親王吩咐!”
京中的一切開始緊急執行起來,所有能調動的佈防也開始展開,帝王罷朝後的第十一日,早朝終於又再次召開,尚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