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字說的也不一樣,兩個字合在一起又是一種不一樣了。”他聲音很輕的說著繞口令似的話,吐出的氣息熱哄哄拂在我耳邊,我像著了魔般眼皮發重,斷了的睏意又襲上來。
“我也喜歡叫你的名字。”天知道,我有多討厭叫他爺。
“那日後沒人時,你就叫我錦愁。”
“好。錦愁,我困了。”我說時,頭腦中有一個很小的聲音想告訴他:我喜歡叫他錦愁,但我更喜歡叫他夏沐,夏天的夏,沐浴陽光的沐……夏沐……
在我腦海裡錦愁略顯稚氣的臉漸漸變成夏沐成熟的臉時,我隱約間似乎聽見錦愁在我耳邊低喃:“鳳梧,總有一天你會成為唯一叫我名字的人。唯一的……”
唯一是什麼意思?我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就在混沌中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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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環書院。
出了伏天,我們這些在書院伴讀的侍女小廝就沒閒著,一連幾天在紫歌的指揮下翻曬著書院裡的藏書,忙得昏頭轉向。
“鳳梧,把這些拿進去,這是今日早課要用的。”紫歌說著把已經曬好的幾本書摞好給了我。
我拿著向皇子們聽講的大堂走,才走到門口就聽見皇子的師傅紫晏朗聲道:“近日來九皇子的課業精進甚快……”
咦,在誇俺家錦愁,不能打斷,我止步抱著一摞書靠在正堂外的柱子上,聽人誇夫,心裡美得跟灌了蜜般甜。
“昨日的文題,九皇子也做得很好,觀點鮮明,駁論起來有理有節,既體現了仁愛寬厚的帝王家風,通篇又盡展自己儒雅俊朗的文采。這個年紀便能做出此文難得難得啊,日後還望九皇子在多加努力。”紫晏老頭對自己教出瞭如此的得意門生,樂得撫著鬍鬚滿正堂晃悠。
他說完我才進去把書逐一放在了各皇子和伴讀的桌上,我走到二十有三卻還賴在琅環書院不肯去朝堂辦差的七絕王桌前。
他一見我一臉喜笑就還了我一臉嘲笑,他的意思我明白,分明是笑我聽了師傅誇錦愁就沉不住氣的喜形於色了,沒點兒女子該有的矜持。
我對他擰擰鼻子,意思是我就喜形於色怎樣?我就是沉不住氣沒矜持怎樣?我就小勝即喜怎樣?
沒想到我到了錦愁桌前,他瞧我和万俟錦濃眉飛色舞的眉毛又擰到了一塊。我偷偷衝他做了個鬼臉,他才無奈地解了眉心的疙瘩。
我正要回庭院裡去繼續曬書,就聽見身後的紫晏師傅清了清嗓子道:“我樂朝自建國以來便以禮樂治天下,而同和我們隔江而望北部蠻夷魏周則是馬上得天下,不重教化萬民,據聞現今的魏周帝烈山恪竟然大字不識幾個,只是個粗豪莽夫而已,如此江山怎能長治久安。”
我一聽他們在論國際形勢,立刻停住了腳,說實話我對這北方政權一直有著隱隱的擔憂。畢竟在中國歷史上北國鐵蹄曾無數次踏碎了煙雨江南的詩情畫意。
現在紫晏師傅口氣中滿是鄙夷,顯然對以武功奪天下治天下的魏周很是瞧不起,不覺更加擔心。畢竟身為一代帝師,這樣的憂患意識未免太差了,難免遺禍給諸位皇子。
我才凝眉憂心,就聽見了不同的論調。
“聽說雖然烈山恪自己是個莽夫,但膝下的兩個王子卻是文治武功皆能的俊才。而且近年來,魏周不斷向北擴張距離統一北疆為日不遠,難保有一日不會他們狼子野心不會覬覦我樂朝疆土,我朝不應小覷才是。”
這番和師傅言論相悖的話正是出自往日從不問政事的七絕王万俟錦濃口中,這也讓我吃驚不小,看來宮中坊間都傳他專心雅事無心朝政也不盡然,不能盡信。
我正在低頭思慮,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向正堂方向來了。
是一個十幾歲年紀的內侍他急急走進了皇子們讀書的正堂向師傅紫晏行過禮後,用尖細的聲音宣了一道皇帝的口諭。
“皇帝口諭,今日魏周遣使來朝,請諸位皇子及世子前去政通殿聽政。”
這道口諭差點兒讓我笑出聲兒來,這魏周的烈山家難道是順風耳,飛毛腿,不然,怎麼說曹操,曹操到,偏偏這麼巧?
第十章 止戈修好
“魏週一直盤踞北方和我朝隔江而治鮮有往來,今日來未必是好事!”七絕王說著眉頭一擰。
“老夫聽說魏周帝烈山恪連年征戰戰傷累累,三年前征討赫連部時幾乎喪命陣前,征伐之心早已不如當年,這兩年來不僅已經偃旗息鼓,還與周邊修好。七皇子恐怕多慮了。”紫晏師傅捻著鬍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