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想幫上一把。”
徐子期臨行前便已說過,他同傅從嘉乃是一夥。因而聽了傅從嘉之言,流珠神色未變,只淡淡挑眉道:“阿郎有何盤算?”
傅從嘉微微一笑,目光放沉,流珠把著眼兒瞧著他,只覺得恍然間見到了十數年前的青年傅辛一般,一時間不由得蹙了蹙眉,而後便聽得傅從嘉低聲道:“眼下四海晏清,八荒率職,北面雖還鬧著匪,可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難成氣候。官家自覺功成,便有了出巡的念頭,私底下提過幾回,但還一直有所顧慮。兒臣想請阮妃從旁吹吹枕頭風,不必我說,想來二孃也知道該如何吹。”
傅從嘉及徐子期一派鼓動傅辛出巡,只怕是私底下暗藏謀劃。流珠雖對徐子期沒了兒女私情,可是他所做的事,對於她確乎是有好處的,眼下見傅從嘉這樣說,流珠便抿了口茶,輕輕點了點頭。
傅從嘉定定瞧著她,一笑,目光落在她細腕邊的茶盞之上,眼瞧著那瓷白之上的胭脂唇印,紅白相映,頓生情韻,不由得微微怔神。
夜裡傅辛就寢之時,流珠還未曾開言,只坐在鏡前卸下珠釵之際,竟聽得傅辛主動提起了出巡的念頭。流珠回過身來,便見官家身著褻衣,在小案上斟了杯酒,先是一飲,隨即帶著些笑意,沉聲道:“珠兒可還記得,你我相識之後,你不知我身份,行徑十分大膽,還曾說過打算攢夠銀兩,偷偷出京,一路遊玩,若遇上合心的如意郎君,便以身相許。”
流珠一愣,隨即垂下眼來,面色平靜,道:“不過是無知戲言罷了。”
傅辛笑道:“我當時問你,我可算得上如意郎君,你說……”
流珠怫然不悅,惱道:“別說了。”
傅辛瞧她這副態度,不由大笑,卻到底是止住了後面的話。他倚在軟榻之上,沉吟片刻,隨即闔了闔眼兒,沉沉說道:“頃刻光陰都過了。如今綠暗紅英少。且趁餘花謀一笑。罷了。我年歲漸長,以後未必還有機會,便由著性子,出遊一回罷。便是那些個後來人,罵朕流連山水,貪圖享樂,朕也認了。既然坐了人上人,可不能名不副其實,不然實在是虧。”
流珠假意張了張眸子,挑眉道:“官家打算巡幸出遊?”
傅辛眯眸而笑,道:“是。四五月時啟程。”稍稍一頓,他又沉聲道:“雖是不在京中,但朕也會著人好好看住你。”
流珠抿唇道:“尚在閨中之時,不知天高地厚,想著自己攢夠錢,就能跑得了。而如今也明白了,在官家治下的大宋,一個獨身小娘子,可不是有錢就能到處跑的。”
沒有身份,沒有長久賺錢的手藝門路,加之形單影隻,身份可疑,她能跑到哪兒去,還不如在宮裡頭待著呢,好歹錦衣玉食,僕從侍奉,過得倒也舒坦。
及至四月中下旬,已經年至不惑的傅辛,領著臣子妃嬪,浩蕩出巡,留下傅從嘉與傅從仲在京代理朝政。至於他所帶的後宮小娘子,自然不會僅有流珠一個,另有那幾位世家出身的小娘子也隨行在側。
這一路巡幸,由南及北,流珠總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山川之鐘秀,河湖之清絕。所見景色均未經開發,亦沒有汙染,加上在現代時忙於生計,也沒有像這樣一直旅遊的機會,所以這段日子對於流珠而言,可謂是穿越以後最為暢快的時光。便是每日都得見傅辛那張惹人憎厭的臉,看他那虛偽至極的笑容,還得在幾位小娘子明裡暗裡的勾心鬥角中和稀泥,也不能影響到她的心情。
到了七月之時,大隊人馬漸入北地。由於北面連年動亂,民生多艱,又有民學會這樣的團體暗自活動,令得朝廷民心漸失,所以一入北方,流珠便能明顯感覺到民間氛圍的轉變。不止流珠,便連那幾個只顧著宮斗的小娘子,都變得有些提心吊膽起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名呼袁佛迷的小娘子被隨行的御醫診出了身孕來。這品階為充容的袁小娘,原是個寡淡性子,處世淡然得甚至有幾分消極,可謂是與世無爭,然自打診出了身孕之後,竟有了些惶惶可不終日的意思。
聞得袁充容夜裡時有夢魘,難以入睡,白日裡不肯見人,甚至連床榻都不敢下,流珠又被傅辛命令著,來她在行宮中的居所探望。她往日與袁佛迷相處得還稱得上不錯,陪著她抄過幾回神神叨叨、不知所謂的道經,而那袁佛迷待她也還算親近信任,是以她在門前也就站了一刻鐘的功夫,那袁充容到底是開了門。
流珠一望見窩在床榻上的她,不由得蹙了蹙眉,並不近身,只道:“你這是著了哪裡的魔?往常也是個愛乾淨愛到不行的,怎地成了這副德行?瞧瞧你,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