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被圈禁起來的太子,還會有誰呢?
太子胤礽數月前忽然被勒令關進宗人府,懲罰以面壁論處,原本尚去探望的宗室大臣現在也一個個不敢去了。數日前,已經被下了密令,太子被判終身、監、禁。誰還會傻到往自己頭上抹灰的地步?此時,想到這兒,又想到方才提起的那個詞,李德全不得不把兩者聯絡到一起,狐疑地看著方苞,用眼神疑問:“這可能嗎?太子被關是因為這大逆不道的造反之罪?”
方苞也用眼神回答他:“你說呢?你自己掂量著吧!我可什麼都沒說。”
在這個說錯話不如搞小動作的紫禁城裡,兩人凝神互看了好一會兒。而深知愈是真情就愈是說不得這一法則的李德全更是明白其中的道理。遂,很快眯著嘴角,像個偷到蜜糖的老鼠笑了起來。笑完,方苞也獲得了他想知道的訊息。兩人沒再說一句話,擦著肩膀,互相消失在各自的背影裡。
此時,金鑾殿上僅剩下的老人流下了眼淚,為背叛自己的太子哭泣,也為不能在人前掉淚的自己傷心。
*******************************************************************************
不同於康熙的壞心情,胤禩整個人是徜徉在燦爛的春光中。近來好吃好睡的他,這些天放了老九老十的假,也讓兩人各自逍遙去了。而他自己,每日醒來除了等候那被他兩張證詞坑害成造反謀逆的二哥人頭落地的好訊息外,就是往萬花樓跑。
能做的,他都做了。他實在想不出胤礽倒臺后皇位繼承人的第二個人選,論年紀、論威望、論人心,那個唯一可以被稱為競爭對手的老四都躲到京郊年小蝶的溫柔鄉中去醉生夢死了,剩下的一些雞零狗碎的對手,他還忌憚個屁?想到末尾那個粗字,他不由樂了。酣睡至正午的他洗漱完畢,也不用飯,走進福晉郭羅洛氏的房間,支會了聲,轉眼上轎就奔往萬花樓。
坐在抬得四平八穩的軟轎內,他悠閒地閉上眼,彎曲手指,輕哼起最近常聽的曲調。同時,腦海中呈現出彈琴之人朝他投射過來似有意似無意的眼神。這回怎麼這麼棘手呢?真是很難搞。雖明知對方身份低賤,沾染風塵,偏偏他就是被她冷淡的態度撩撥得情難自禁。他還不夠完美麼?只差一步就可以環顧天下的他簡直就快登峰造極了,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地方讓她感到不滿意呢?她想要什麼東西呢?他還有什麼不能滿足她呢?最後,他很快肯定,普天之下,除了他胤禩之外,她謝小風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這樣想著,他更急。掀開簾布交待了一聲,轎子走得更快。提前一刻鐘到了目的地,下了轎,他忽然覺得餓,抬頭看看眼前二層樓閣最裡側的一間依舊掛著窗簾的房間,眉眼閃動,重新坐入轎內,往附近的百味樓買了一份剛出爐的精緻點心,才又趕著往萬花樓這邊來。打發走轎伕,他一手託著熱呼呼的點心,一手捋過長袍別在腰際,輕輕巧巧邁過門檻,熟門熟路地閃過一班依然呵欠連連還沒來得及卸妝臉上五彩斑斕的鶯鶯燕燕,徑直往二樓的房間跑去。
她一定還沒起來,昨夜彈完那首我新譜的曲子,已是很晚了,再怎麼睡這會兒必定也餓了。吮吸一口從手中傳出來香甜的氣息,他臉頰兩邊的唾液腺體開始分泌。向來不愛吃甜食的他這回買的可都是芝麻冰糖餡兒的。
香噴噴甜蜜蜜的點心用來換一個香吻應該不為過吧。他眼前幾乎出現了她那張櫻桃小口嘴邊沾上芝麻蜜糖的模樣,還用說嗎?他會幫她弄乾淨。以另一種方式。
走近那扇桃心木的小門,剛要敲門。忽然被裡邊的對話聲吸引。
“小風,媽媽也是過來人,女孩子的心事我也是曉得的。但,你既然入了我們這一行,就早該有了闖入風塵跌趴滾打的覺悟,青春這碗飯,不是這麼好吃的!”
“楚大娘,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胤禩聽著,預備敲門的手指垂下。聽牆角這等事他還是第一次幹,居然還是為的一個青樓女子,這事若傳揚出去,百年之後,必也成了游龍戲鳳的一段佳話吧。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已經以繼任太子自居,有了捨我其誰的心態。而後行為處事也漸漸急躁,太早地露出了鋒芒,而讓內斂韜晦把野心留到最後暴露的他的唯一競爭對手攫取了最後的果實。
門裡的對話又繼續。
跳過那扇門,可以看見楚大娘擠眉弄眼滿腹心機的模樣。
“小風,我們都是女人,女人可憐女人,女人知道女人,女人更心疼女人。大娘,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