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段時間要去木蘭打圍,你老了,就不必陪太子一起去了。回頭,朕讓人安排你到暢春園住上一段,養養身體,這樣可好?”
“臣謝皇上恩典。”康熙想岔開話題,可王損書呆子的執拗勁兒反而上來了”“皇上,老臣今日進宮,是因有一事不明,特來請示。
臣聞新任太子太傅費迪南於諸皇子面前胡言亂語,蠱惑眾阿哥之心,為了此事,諸位大臣也都上書彈劾之,不知皇上為何不與降罪?”
“呵呵,原來你今天來是為了這個事兒!”康熙笑呵呵地說道。
“皇上,此事實是非同小可。臣不明白那費迪南到底是打的什麼心思,可他的那些話絕非為人臣者當說的呀,皇上……”王損又抱拳說道。
“王損啊,朕知道你的心意,你為了這事兒專程前來向朕詢問,是出於對太子的一片忠心,所以朕不怪你。不過,朕覺得此事沒什麼好說地,所以,你還是不要問了。”康熙微笑著說道。
“皇上,臣有話啟奏!
朱天保不待王損說話,就從旁跳出來跪下,對康熙說道。
“講!”朱天保現在還很年輕,臉上自有一股英氣,再加上學問也不錯。所以康熙對他一向頗有好感,現在見他有話,便隨口說道。
“皇上,常言說:父子相疑,舉家不寧;君臣相疑,社稷難安。臣以為,皇上對太子生了疑心。臣為太子身邊官員,不得不對皇上直言。”朱天保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康熙地面容,堅定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朕對太子生了疑心呢?你身為侍讀,膽子還真是不小。這麼說話,難道就不怕朕降罪與你嗎?”康熙瞬間就沉下了面孔,冷冷地說道。
“忠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費迪南趁皇上對太子起疑、心中不滿之機挑動諸位阿哥自立之心,乃奸佞所為。微臣斗膽,請皇上重重處置!”朱天保叩頭說道。
“你好大的膽!”康熙瞪著朱天保,冷冷地說道:“費迪南是奸佞?哼,朕倒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麼說。你朱天保是聽了誰地挑唆。敢這麼誹謗朝中重臣?”
“皇上。天保他太年輕……”王損也沒有想到朱天保會有這麼激烈的言辭,他討厭費老頭的那些話,可是。他卻從來沒敢輕視費老頭的功績。他知道,能在滿洲做出那麼一番成績,滿朝上下,絕對沒有另外一個人能做得到。就這一點,費老頭被稱為“國之幹臣”也不為過。朱天保斥之為奸臣,已經是犯了極嚴峻地錯誤,可是,再怎麼說這小子也是他的學生,他不得不為之求情。
“回皇上,微臣並沒有受什麼人挑唆!”朱天保沒有讓王損把話接著說下去。搶過話頭又接著對康熙奏道:“皇上,臣原來其實也是十分佩服費迪南、馬德、於中三人的才能政績。數年來更是一直觀察他們的所作所為,就是想向他們學習,期望有朝一日能像他們一樣向朝廷盡力。所以,臣現在斥之為奸臣,心中之苦,難以對人述說……”
“難以對人述說?哼,可朕怎麼覺得你是處心積慮呢?一連觀察數年,難得啊……像你這麼有恆心的年輕人。這年頭還真是難找!可惜啊,要不是你是隨王損一起來的,朕今天就辦了你!……來人,叉出去!”,康熙陰沉著臉對外叫道。這十多年來,對費老頭、馬德、於中三人地任用,他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可心裡卻是一直引為得意之作。要知道,正是這三個人的存在,才讓他打碎並且擺脫了許多麻煩,也使得朝廷地事情沒有進一步敗壞下去,雖然依然有那麼多的麻煩,可國勢卻不可阻擋地在蒸蒸日上。這也是為什麼他多次要保住費老頭等三人的原因。可如今朱天保卻直接將費老頭三人歸為奸臣之列,這不是當著和尚罵禿子,說他沒眼光嗎?
“皇上且慢!……皇上,臣知道您不願相信臣之語。只是,請皇上聽完臣的奏言,看看臣到底說的有沒有道理!”朱天保聽了康熙的話,見外面走進來兩個御前侍衛,又急忙奏道,語態十分誠懇。
“不用了!朕雖然上了年紀,可耳不聾,眼不花,還沒有那麼昏聵!所以,用不著聽你的那些廢話!”康熙一擺手,已經被兩個御前侍衛夾起來地朱天保就被拉了出去。而在被拉到外面的過程中,朱天保卻依然在大聲叫喊:
“皇上,費迪南諸人誘騙官員百姓趨利背義,如今江南……”
“皇上,朱天保年輕氣盛,還請您……”王損在旁看著心急,看到康熙發怒,心下更是惶恐。他哪想得到來見皇帝,彈劾個人,居然還會有這麼一出?無論是朱天保的激烈言辭,還是康熙對費老頭地偏袒,都讓他感到一陣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