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好眼力。”步天音忽然一笑,在說著誇讚的話可是卻讓人聽不出是在誇,似乎還有嘲諷的味道。她站起來,也不去碰那張畫,就著北青蘿拿著畫像的姿勢指著上面那張與她酷似的女人臉說道:“郡主知不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知不知道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很多?”
北青蘿哼道:“你以為你這般狡辯我便會相信你麼?”
她雖然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認識這個長相妖媚的女人,但她確定這畫中之人就是她沒錯,既然是哥哥看上的女人,她說什麼也要給他帶回去。
就是綁,也要給綁回去!
“錯,你愛不信不信,我也不需要你信。”步天音拿起畫像的一角,眸色幽沉如水:“可是郡主仔細看看這女子,這眉形是不是也很像四公主?”
花語嫣聞言猛地站了起來,北青蘿眯著眼睛看她,眼中竟然多了一絲茫然。
的確,很像。
她不說話,沉默就代表了預設。
步天音卻不再揪著花語嫣不放,又指著畫上女子的嘴,說道:“你看她這張櫻桃小口,是不是和郡主的還有些相似?”
北青蘿聞言臉都黑了,但還是忍不住低頭去看,看了半晌,果然發現有些熟悉。
沉默。
又是沉默。
步天音嘆道:“除了這雙眼睛像我,哪裡還像我?這衣服麼?這衣服金碧滿大街隨便拉一個女子出來都有。這髮髻麼?金碧女子十個裡面有八個都曾梳過。憑這個,就想說是我?還是說,憑著一張與郡主相似的嘴唇,就是郡主的王兄其實是喜歡你的?”
“你胡說什麼?!”北青蘿端的是怒了,她一把收起畫像,眉目間、怒氣橫生。這裡要不是金碧老子的地盤,她肯定就要衝上去撕爛她那張搬弄是非胡說八道的嘴。
步天音語不驚人死不休,在場的人都將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沈皇后眼中露出不屑,她很瞧不上步天音這個女人。
從她嫁給沈王爺起,她就待見不起來她,眼下她一個女子,這般能言善辯,當真是缺少家教涵養。
東皇目色深沉,若有所思。
北青蘿眸底閃過一絲陰鷙,她冷冰冰的盯著步天音說道:“我不管這人是不是你,東壤都要定你了。”
“郡主的話真是充滿了自信吶。”
接北青蘿這話的人是花如夜,他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並且走到了步天音面前,也不管周圍一堆人,甚至東皇和皇后都還在場,他拉起步天音的手向外走去,口中懶洋洋的說道:“不管畫上之人是不是她,我都護定她了。”
那一瞬間,步天音也說不出來自己心裡的感受,
如果非要用詞語形容一下,那就是感動和感謝。
因為她明白,這個時候,這個場合,雲長歌的身份即使出現也不能站在什麼立場說什麼。
因了步家的原因,她不能退縮,也不能負氣的離開。
可是她仍然想走。
不想陪這滿滿一屋子的人耍心機,也不想嫁給那個所謂的夜帝。
不是逃避,只是單純的噁心,噁心這個把女人當物品,拿和親換和平的決定。但是一個女人若能換來數十年的和平,其實也是挺值得的吧?所以花慕禾,對不起嘍。
步天音並不是有心要將花慕禾拉下水,她只是想借此看看東皇的態度。固孝王是東皇的弟弟,她原以為東皇會有所顧忌,不想他竟然這麼痛快的便將花慕禾推了出去,這樣讓他無所忌憚的棄了固孝王府,是因為,他手裡其實還有更重要的籌碼嗎?
東皇的實力,到底還有多少是她沒有挖出來的?
思忖間,花如夜已經帶著步天音出了皇宮,宮門口有兩匹馬在等候,翻身上馬,花如夜走在前頭,步天音打馬跟在後頭。
皇宮大殿內。
花如夜目中無人不顧一切的離開後,東皇氣得鬍鬚都顫了顫。
北青蘿更是青白著臉,她那幾個手下不由自主都繃起了臉。
韋貴妃看了眼東皇,在韋貴妃心中,始終是花如夜最重要,東皇也明白她的意思,心裡雖然不責怪花如夜,嘴上卻說道:“越來越目中無人了。青蘿郡主放心,朕這便讓人教他回來認錯。”
“認什麼錯?”
說這話的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就是韋貴妃。
韋貴妃從始至終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誰做了什麼發生了她都面色如常,只有在花如夜出現帶走步天音後,她的眼睛才顫了顫,像蝴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