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
街上的行人紛紛為這輛華貴的馬車讓開一條路。
如斯尊駕,車上坐的一定是這個國家地位很高的人物。
路邊的茶座樓上,一名花衣女子低眉呷茶,這輛馬車走得很慢,她突然騰身而起,如煙一般鑽進了那輛富貴的馬車裡。
正準備給她添茶的店小二頓時呆在了原地,以為自己眼花了。
璃姬進到馬車裡時,手裡還端著那間茶樓的紅花烤瓷茶杯。
茶水一滴未濺出。
雲長歌笑道,“娘喜歡喝這家的茶,明日長歌便讓人請了煮茶的師傅進宮去。”
“要你管。”璃姬一把將茶杯放到馬車內的小几上,語氣頗為不善。
雲長歌未置一詞,清俊的臉上仍然是笑意融融的。
璃姬躺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又讓人去找那丫頭的訊息了?”
“是。”雲長歌直言不諱。
璃姬冷笑,“我當初生下你,並不是想讓你以後為兒女情長所惑。這麼些年,我讓你做什麼,我以為你是心知肚明的。”
“長歌自然明白。”雲長歌笑道,“但是長歌也明白,我不能沒有她。”
璃姬冷笑一聲,有些不耐煩,“她太弱了,根本配不上你。以後,只會是累贅。”
雲長歌道,“她不會。”
璃姬自然不會聽進去他的話,只是自顧自說道,“眼下大好時機,你不可為了兒女私情壞了我的大事。”
雲長歌面色稍稍一變,良久,仍然是笑道,“長歌明白。”
山河賦 第二百一十章 你有張良計(4)
二十日後。
步天音醒來。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現在是什麼時候,她昏迷了多久。
竟然已經春天了。
她昏迷了整整二十天。
她與雲長歌約定的一個月期限已經在她沉睡時過了。
那麼,他是來過了?
是他就醒她的?
問了伺候的宮侍,她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昏迷這麼久。恰逢北野望下了早朝,過來和玉殿看她,發現她已經醒了,他臉上的陰翳一掃而空,換了副清笑的臉,“你醒啦。”
“我怎麼會暈倒?”步天音記得,昏睡之前,她把白公子給扒光了,還給他穿了女裝畫了妝,他找她來拼命……然後她就不記得了。
“你中毒了。”北野望淡淡道,“你回想一下,之前可吃過什麼東西,見過什麼陌生人沒有。”
“什麼毒?”步天音面色一變。
她竟然中毒了。
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她捫心自問沒有得罪過什麼,是誰要害她。
步天音蒼白的臉色恢復神氣,只是這些日子她沒有進食,瘦了整整一圈,北野望便讓人備了膳食,讓她一邊吃一邊回想。
吃飯的時候,步天音的吃相……
這吃相。
簡直讓北野望大開眼界。
他之前也不管她樂意與否跟她一起吃過幾頓飯,但她都吃的很少,然而現在……
這個一腿踩在椅子上的,大口吃肉大口喝湯,滿嘴流油的女人……
步天音風捲殘雲的解決了一桌子的珍饈,摸著自己有些鼓起來的肚子,打了個飽嗝兒,能明顯感覺到在一邊看著的北野望深深蹙起了眉頭。
“王,我的吃相很醜嗎?”
北野望猶豫一下,搖搖頭。
醜。
你以為區區一個醜字就能形容你的吃相嗎。
步天音吃飯的時候一直在想,她認為自己沒有得罪過人,可別人不一定就放過她。
她現在是在哪裡啊?
北野望的後宮。
自古後宮如戰場。
是她疏忽了,以為只要北野望不跟她搞曖昧,他的女人們就不會怎麼想入非非。
可實際上。
從她進了這王宮開始,就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
只是他們不敢明著來。
因為北野望恨全天下的女人。
恨她們勾心鬥角,爭風吃醋。
所以就暗著來。
後宮裡的女人那麼多,她沒見過卻知道她的人也不在少數,那麼,這次下毒害她的,還要從身邊的人查起。
不過在調查之前,步天音還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連醫官都不知道她中的什麼毒,可是她卻被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