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誰救的她。
北野望當然說是他。
但是步天音才不會信,她笑了笑,“王覺得,我會信嗎?”
北野望腦子裡還都是方才她那副見不得世面的吃相,怔了一下,道,“朕說過,朕喜歡聽話的女人。”
步天音笑道,“可是我也沒有打算讓陛下喜歡。”
所以,我也不會聽話。
北野望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臉上有些薄薄的怒意,一氣之下拂袖離開。“朕不知道是誰救的你,你福大命大,自己醒來的便是。”
“有病啊。”步天音哼了一聲。
這個北野望,跟一開始見面的時候也不一樣,或者說,是因為有了後面出現的白公子,所以她才會覺得北野望其人更爺們了一些。
想當初,韋歡男生女相,但卻是個純爺們兒。北野望比韋歡還要女人,但是碰到陰柔至極的白公子,也算有了陽剛之氣。白公子,才是真正的男人女人化。
雲長歌,他到底有沒有來過?
這二十天裡她在昏迷,一定有人在暗中保護她,不然想害她的那個人,一次沒有得手,怎麼會不殺她第二次?
那麼,保護她的那個人,會是誰。
步天音倚在窗邊,看著天色一點點溫暖起來。
初春的天氣,大地萬物復甦,朝氣蓬勃。
原來,已經春天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睡久了,一起來就吃了這麼多油膩的東西,步天音覺得胃口有些不舒服,乾嘔了幾下,忽然,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她腦子裡冒出來。
她不會……有了吧。
想想,昏迷之前的大姨媽,昏迷這段時間的……她算了算日子,叫來伺候她的宮侍蓮花問了她的情況,她倒是不介意她昏迷時來了大姨媽,是別的女人給她換的那個什麼,但是她就怕沒來啊。
果然,蓮花搖了搖頭。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姑娘為何突然問起?”
步天音隨口胡謅:“不知道我中的什麼毒,會不會影響葵水,要是影響了,臉上會長痘痘。”
蓮花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
她走後,步天音就開始有點不淡定了。
她記得那天晚上,雲長歌分明沒有在她體內……不,是她清醒的時候沒有,那麼,她累得暈過去之後呢?
那之後雲長歌都幹了些什麼。。。
“你在做什麼。”
白公子的聲音毫無徵兆從身後響起,步天音回過頭來,看見他竟然穿了件玄色的袍子。
他那麼高,那麼瘦,修身玉立僅僅用那件玄色的袍子包裹住,似乎風一吹,就能給吹走了。
步天音怔了一下,道,“想家了。”
“你的家……”白公子像幽靈一樣,聲音縹緲,行步無聲,鬼魅般靠近了步天音,站在她身邊,也看著外面的天色,說道,“在金碧。”
步天音笑道,“是啊,在金碧。”
她不知道白公子知道她多少事情,不過無所謂,他知道什麼都無所謂。因為他這樣自傲自負自恃清高的人,可能知道很多人的秘密,但是卻守口如瓶。
因為,不屑於讓別人知道。
“沒有時間了。”白公子忽然說了一句。
步天音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他也在看著她,比女子還要美豔的臉上是一種複雜的情緒,他說:“你之前答應他的,要替他殺人,明日,他會告訴你第一個殺誰。”
白公子口中的“他”,指的是他的王,北野望。
步天音俏生生的臉龐忽然一沉,很快,她便恢復笑容,“是呀,我答應過的。”
可是,她現在後悔了。
可能過不了多久,北野望氣消了就會找醫官給她把脈,醫官這關好混過去,但是她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懷孕了。
她孤身一人,如果這皇宮要是沒有白公子,她可以說來去自如,北野望沒那麼多時間管她。其他的人都是小嘍囉,她要到外面去看大夫,不成問題。
然而,白公子才是個大問題。
出來之前,雲長歌告訴過她,北野望勍敵不可小覷。
但是她為什麼覺得白公子才是勍敵啊。
如果她要是真的懷孕了,那麼計劃就又要有變動,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孩子,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你在害怕?”白公子虛無的一聲問,扯回了步天音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