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這世間有多少美麗的風景被人匆匆錯過,沒有機會去多看一眼?這世間,又有多少人生生錯過,此生不復相見?或者說,相見時難,相認更難?南織神色一沉,想到了太子身邊的那個叫錦色的少年。
他會是“他”嗎?
南織也不能確定。畢竟過了十二年,這麼漫長的時間,人間早已滄海變桑田,數十年如一日彈指一揮間恍然而過。時過境遷、已物是人非,兒時玩伴即使親眼站在面前,也未必能相認。更何況,他萬一早就死在那年了呢?
“你抓疼我了。”步天音的一聲輕叱勾回了南織亂飛的神思,她的目光,重新聚到了那兩個人身上。
步天音的手臂被雲長歌拽的又麻又痛,她怎麼都掰不開他的手,乾脆就任他拉著自己,挫敗的翻了個白眼,嘀咕道:“雲大哥,您老人家不會也喜歡小女子吧?哎呦,這桃花朵朵開,小女子的小小心臟可受不起諸位一而再的折騰啊!”
“最後一遍,你到底在跑什麼?”雲長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像是沒聽到一般。他第三次這樣問道,他的臉越離越近,讓步天音的心猛的躥跳起來,七上八下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縱使有兩世的臉皮,她在面對雲長歌這張美到沒朋友的容顏時,還是深深的敗了。
破陣曲 第五十五章 爛桃花債(3)
步天音想起南織受傷那日,她讓雲中送她去找雲長歌救治。可這廝非但沒有施以援手,還莫名的衝她發火,然後又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最後莫名其妙的還是救了人,繼而就是趕她走。
她開始怎麼沒發現呀,雲長歌的脾氣這麼古怪呢?說翻臉就翻臉,說對你好就對你好。跟第一次見他,感覺完全不一樣啊,就像是兩個人。
步天音抿了下唇,抬臉笑道:“我不跑,還等著韋大公子回來啊?”
“他回不來了。”雲長歌淡淡的說,他忽然伸手摸住了她頸上大脈,步天音臉色一變,他卻又云淡風輕的順著她的臉往上貼去,最後停在她右臉上的“胎記”上,輕輕一扯,便將步天音用三重靈力粘住的“胎記”撕了下來。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想撕下這玩意兒!
撕下她的胎記,雲長歌似乎略微滿意,牽了一下嘴角,將扯下來的東西塞進步天音手中,同時放開了對她的桎梏。
步天音心疼的瞄了一眼這胎記,不知道再給這個人撕扯幾次,這玩意兒會不會壞掉啊?要是壞了,她難道要每天用墨水畫上一模一樣的胎記麼?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雖然很光滑,這張臉也很美,但她的表情似乎極為難受,彷彿受了巨大的打擊。
雲長歌笑了笑,問道:“怎麼,不適應自己的這張臉?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小步永遠這副模樣,你可需要?”
步天音白了他一眼,突然眼睛一轉,問他:“你剛才說的,北堂墨是誰?”
一個名字,卻足以讓在場的幾位身份不低的人皆是面色一變,尤其是連花清越都被攝住了,她倒是相當的有興趣瞭解瞭解。
雲長歌睨了她一眼,“步大小姐真是兩耳不聞天下事啊。”
“快告訴我吧!”步天音習慣性的去挽他的手臂,做撒嬌狀,就像平時對張子羽那樣,可她勾住了他手臂的剎那才記起來,這個人不是四叔,是雲長歌。
傳說中不與人親近且性格陰晴不定的雲長歌。
“快點說啦!”步天音心底有點慌張,手臂的動作就勢化為伸了個懶腰,聲音也是極低極低的。
雲長歌淡然道:“北堂世家家主北堂辛,半生侍妾無數,卻只得兩個兒子。長子北堂墨為人奸詐,又繼承了其父的貪財好色,強搶民女,無惡不作,被他看上的女子,多半會生不如死。韋非玉那種柔弱女子,正中他的下懷。”
步天音嘴角抽搐:“那你還袖手旁觀?”
雲長歌道:“旁人的事,與我有何關係?”
“你們這種男人,不都是想英雄救美的麼?”
“要救也要救小步這樣的絕色美人。”雲長歌上下看了她一眼,目光是毫無掩飾的戲謔之意。
“那倒是可憐了那位非玉小姐,要是真給人玷汙了,韋歡不得把他劈成兩半。”步天音努力忽視雲長歌的視線,想起之前在花落學院,韋歡明明知道她在也在,卻不肯等她一起走,哥哥做到他這份上,基本上可以放棄妹妹了。要說有的男人就是這麼彆扭,臉上總是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一旦真的出了事,卻比任何人都要著急。
“韋非玉根本不會和北堂墨遇上。”雲長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