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到屋裡,全部都是靜謐的宛如月光。
因為,雲長歌的洞房沒有人鬧,更沒有人敢鬧。
房間裡,亦是一派喜氣盈盈的景象。
紅色的簾幔,紅色的地毯,紅色的高燭在靜靜的燃燒,將一室照得曖昧又溫柔。
桌上,一隻玉壺,兩盞酒杯。
雲長歌緩緩走到了新娘面前,俯身下去。
忽然,他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這種味道,就在那天那個少女突然出現在他的馬車裡時,他便聞到了的,但他還是讓人把她轟了下去。
即使她身上有著和他一模一樣的異香。
雲長歌一時有些怔住。
突然間,所有的窗子全部唰唰閉合。
新娘白皙的手忽然按在了蓋頭上。
她的聲音中帶了一絲熟悉的調皮和淘氣,她緩緩拉下自己的蓋頭,盈盈笑道:“我才不會等你給我揭蓋頭。”
紅色的蓋頭之下,是一張清麗絕色的面容。
她美得讓人窒息。
只是,她並不是孟碧城。
雲長歌怔怔的看著她,看樣子似乎是要叫人。
步天音也在抬頭看著他。
雲長歌忽然轉為一笑,道:“這位姑娘……”
“我們又見面了是麼。”
“你是自己從這裡走出去,還是想讓本宮找人請你出去?”
“你難道不想知道孟碧城的下落麼。”
“本宮要想找一個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步天音慢慢站了起來,雲長歌稍稍退開一步,她手裡攥著紅色的蓋頭,輕笑道:“太子殿下要想找個人自然是很容易的,只不過,我要你為我開這個先例——倘若我不放入,你一定找不到。”
“哦?”
兩個人雖然沒有劍拔弩張,雲長歌卻隱隱對她有著敵意。
這讓步天音的心情有一分惆悵,一分難過。
然後,十分不爽。
她真的好想爆粗。
本來她可以在他們拜堂之前就把孟碧城替換過來的,只可惜白輕水那個臭不要臉的人一直在纏著她,問一些有的沒的居然還害她耽誤了時間。想起雲長歌和別的女人已經拜過堂了,步天音的心裡就……
用兩個字形容:不爽。
用三個字形容:很不爽。
四個字:相當不爽……
沒有誰願意讓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拜堂成親。
即使是在他失去記憶,忘記她的時候。
而且對於雲長歌失憶這件事來說,步天音覺得相當的不公平不公正不公開。
為毛雲長歌誰都記得就把她忘了啊?!
該死的花清越,她一定要找出比寒毒更加厲害百倍的毒藥給他當茶喝,讓他也享受享受這刻骨鑽心的疼痛!
兩個人沉默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聲音,似乎是兩個嬤嬤在竊竊私語。她們把聲音壓到最低,可是卻不知道此時屋內的兩個人都是耳力極佳之人,是以在她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這八卦的對話盡數聽了進去:
“咦?裡面怎麼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啊,太子殿下該不會是……不行吧?”
“去,怎麼可能!”
“可是老身我聽說啊,太子殿下從來沒有碰過女人!”
“可是……對呀,裡面為何沒有動靜?就算這動靜再小,也不能沒有一點聲音吧?要不——我們湊近聽聽?”
門外一陣衣衫窸窣的聲響。
兩個老嬤嬤將耳朵貼在了門上。
沉靜之中,雲長歌一身低沉的淺笑。
如今的步天音真的是太瞭解他了——這廝這樣笑起來絕逼沒什麼好事兒!
果然,下一秒雲長歌便將步天音放倒在床上。
沒錯,就是放倒。
但是被放倒的那個並沒有要反抗的意思。
她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低聲問道:“做什麼呀?”
雲長歌貼在她耳邊,俊美的臉上風光霽月,淺淺笑道:“你把我的新娘藏起來,而我也並不想知道她在哪裡。但是——今夜總要有人與我洞房的不是麼。”
床邊的簾幔,絲絲揚揚的落了下來。
門外的兩個老嬤嬤自然是聽不見二人的一番對話,她們面面相覷,心生疑問。然而卻在不久之後,裡面傳出了她們一直在期待著的床板聲,以及女子低低的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