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如畫。
明明不打算出去的,可他想起昨日很晚探子來報說步家大小姐昨天出去了一天,晚上才回來,他不禁起了疑心。
昨天他明明沒有叫夜鶯,她去了哪裡,為何沒有知會他?
又聽探子來報,說步家大小姐頭疼,幾次去府上請她去試嫁衣,她都沒有出去。
竟然這個時候了都沒有試嫁衣,她在搞什麼。
花清越覺得,怎麼做出這樣舉動的,不像是夜鶯,反而像真正的步天音呢?
思索了一下,花清越道:“去將嫁衣送到府上。”
“是。”
“等下,本宮同你們一起去。”
步府。
步天音並不意外花清越會親自來,花清越自然也是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她。
在這個異世,只有她一個女人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明明是嘲笑,可是卻帶著憐憫;明明是刻骨的恨意,可是卻隱藏得極深。
兩個人互相明白對方的心思,卻誰也沒有表現出來。
反正大家都在演戲,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了。
對於試嫁衣這件事,步天音心中早有對策,是以並未說什麼,南織接過嫁衣便隨她走進了房間,花清越在一樓喝著茶,錦色立在他身側,茶水續了好幾杯,樓梯處才傳來腳步聲,步天音還穿著方才那件素白的衣裙走了下來。
花清越道:“怎樣,合身吧?”
“自然。”
“那你為何不穿著。”花清越拉過她的袖子,將她扯到了身前,卻隔著一定的距離,他曖昧的目光流竄在她身上,賤笑道:“穿著給我看看。”
“那嫁衣自然是合身的。”步天音似乎並不厭惡他這樣的觸碰,望著他,微笑了一下,美麗如歌。下一秒,聲音陡然沉了下去,帶著一絲絲的冷意:“只可惜,嫁衣雖然合身,卻是壞的。”
花清越道:“壞的?你確定?”
南織已經捧了那綴滿寶珠、翡翠、玉石、瑪瑙和月光石的鮮紅色嫁衣下來。
不等錦色接過手,花清越沉著臉扯過來一看,那嫁衣肩上的鳳繡和明珠是繡在一體的,用一條金色絲線繡制,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要有一個地方破了,這整天線都會斷掉。
現在,這右邊整整一條金線便斷掉了。
他手一抖,那些串線上上的玉珠金片噼裡啪啦的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金線繡衣工程巨大,相當麻煩,這一條線,繡娘們要不合眼繡七天七夜,可是,拆起來卻相當的容易。
步天音,她是故意的。
哪裡是嫁衣的毛病,分明是她動的手腳。
不提納音只是無辜的看著花清越,一副嫁衣壞了好惋惜的表情。
花清越廣袖一揮,將嫁衣丟在地上,像仍一件垃圾一樣,他冷哼道:“壞了便壞了吧。你以為本宮只讓人準備了這一件嫁衣而已麼。”
他使了個眼色,錦色便走到外面,招了招手,外面不知何時站了一排女子,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件鮮紅的嫁衣,足足有十個人!
步天音臉上的怒意稍縱即逝,怕什麼,她有的是時間,試一件毀一件好了。
然而花清越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看著她的臉,忽然叫道:“流光。”
流光的身影從牆頭一閃而過,人已經出現在花清越面前,分別像花清越和步天音跪地行了禮。
花清越吩咐道:“你進去陪步小姐試嫁衣,她將來也是你們的女主人,好好伺候她。”
“是。”流光微微低頭,慢慢站了起來。
步天音冷眼看著花清越,道:“我不需要人陪。”
花清越並未理會她,徑自對流光道:“記住未來太子妃喜歡哪一件,不要弄混了。”
言罷,他坐回了剛才的位置,繼續喝茶。
步天音哼了哼,上樓去了。
她的身後,跟著那些捧著嫁衣的侍女,魚貫而入。
他派流光監視她是吧,他以為這樣她就沒有辦法搗亂了麼。
那些侍女將嫁衣在房間裡擺放整齊後便退下,流光並不是第一次見她和南織,甚至那一次在擂臺之上她還輸給了南織,但是她卻裝作第一次看到她們的樣子,露出清美的笑容。
步天音並未說什麼,南織自然也隨著她。
步天音緩步走到一疊疊得齊整的嫁衣前,伸手摸了摸,沉眸看向流光,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流光,瑤光讓我帶她向你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