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又是來搜查的。他們這片兒至少查過十多次了,沈緣都已經習慣了,也不害怕。習慣性地伸出拳頭,指指嗓子指指嘴,同時張嘴輕聲嗬嗬兩聲。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她所“說”的意思。看吧,我是個可憐的啞巴,您有事兒問別人吧。
誰知,那個大兵沒有驚訝,卻笑了。
大兵閃電般地伸出手點住沈緣身上多處穴道,包括啞穴。沈緣立刻呆滯地一動不動了。
大兵邪氣一笑:“這才是真正的啞巴呢。呵,沈大夫,你在我面前裝神弄鬼,豈不是班門弄斧?不過我還是要由衷地讚一句,沈大夫你的確很聰明,膽子也很大,藏地也很巧,害的我好找!”
最後一句話,是一字一句蹦出來的。大兵臉上雖然滿滿全是笑意,沈緣卻被那陰寒的語氣嚇得心臟狂抽。
大兵一把抓住沈緣,在貧民區居民驚異畏縮的眼神中大搖大擺地撤了。
穆竹樓沒有抓著他的戰利品回漢陽,那樣太麻煩。他也沒有一刀殺了她,那樣太便宜她了。
穆竹樓依附的勢力背景強大,漢陽城外附近就有三個秘密據點。
他將沈緣拎到其中之一,準備焚香沐浴,養足精神好好折磨她。
等穆竹樓洗完澡,換好暖和華貴的衣服,吃飽喝足以後,一天的勞累都已經消於無形。
他仍舊戴著之前的面具。除非對方斷氣,否則他絕對不會讓對方看見他的真容。即使對方是聾子,他也不會用真實的聲音與對方交談。
沈緣面對的,不止是最頂尖的殺手,還是最優秀的演戲人。所以她幾乎已經死定了。
沈緣的穴道未解,僵硬地躺在地上。冬天的地上自然很涼。她肚子又很餓,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涅槃了。
眼前站立的男子神情笑眯眯,穿著暖和華貴的衣裳,身上有沐浴後的清香氣。
男子彎腰看她,故作同情:“唉,一個小姑娘家,把自己弄得這麼邋遢這麼髒,怎麼受得了。”
說完,他伸出纖長潔白的手指,很輕鬆地將她拎起來。然後走到屋外。
天已經全然黑了。
冬天的夜特別冷。
穆竹樓徑直走到院中的大水缸前。藉著淡白的月光一看,缸裡的水面上已然結了一層冰。
他很滿意,隨手將動彈不得的沈緣丟進去。
“撲通!”“嘩啦!”“鏗鏗鏗~~”
水花濺到外面,冰層破開,沈緣僵硬著沉底。
冰涼的水浸透了她的身體、脖頸、腦袋。當長髮也被冰水浸透的時候,極度的寒冷使頭皮收縮。一時之間,她覺得頭髮似乎不是自己的了。甚至一切感覺變麻木,只剩下難以忍受的極度的冰冷。
那男人抓著她的頭髮把她扯起來。
她還沒有喘上一口氣,那男人又按著她的腦袋把她壓到冰水裡。
倘若沈緣能叫,早就叫的慘絕人寰。但她被點了啞穴,一切難以忍受的痛苦都被強壓在咽喉。
反覆幾次以後,沈緣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昏厥過去。
穆竹樓又折騰了一會兒,發覺沈緣暈了。不禁冷笑一聲,將人提了出來。
“洗個澡就昏了?這可不行,後面還有好玩的呢。你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頭,不陪本大爺玩上三天,怎能消我的心頭之恨呢?!”
折磨二
比遇到一個殺手更倒黴的是遇到一個喜歡折磨人的變態。
沈緣緩緩睜開眼睛,一時恍惚如隔世。
這是個陌生的小屋。小屋裡有著橘黃色明亮的燈火。小屋裡面很溫暖。這溫暖如此熨帖,使沈緣舒服地都要顫抖起來。
她的腦子像灌了漿糊,很遲鈍。慢慢轉著眼珠看,倏地看見一個笑容和善的錦衣青年。
沈緣呆了半晌,腦子緩慢地轉動:這是誰啊?好眼熟~~
對方忽然邪氣一笑:“沈大夫,您終於醒啦。”
沈緣眨眨眼,又眨眨眼。
一些很不好的記憶忽然噴湧至腦海!她立刻想起他是誰了!——假蘇毅!大魔頭!
“你……”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又能說話了,只顫抖著問:“你……你要殺了我嗎?”
那男人站起身來。屋子空間狹小,在他高挺的身子的映襯下顯得逼仄起來。
沈緣呼吸困難,由衷地感覺到一種迫人的壓力。
男人緩步走過來,單膝跪下(沈緣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洗乾淨換新衣躺在一張小矮床上,像一隻待宰羔羊),修長有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