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單逸塵早起晨練,如常繞遠路“經過”後院,卻沒有看見某個忙碌的身影,眉心微皺,負手回了主屋。
往常守在屋前的許晁也不見蹤影,兩邊有太監向他問安,他腳步未停,面無表情邁進屋內,卻破天荒看見書案上空空如也。
怎麼回事?
平日裡,許晁都會提前將今日需要他過目的公文整理上呈,待他一回來便可開始批閱,今日非但此事未辦,連人也不在這兒……
正疑惑間,外間忽而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他仍負手立於屏風一側,背對門口,果不其然聽許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屬下不職,請王爺恕罪。”
單逸塵轉身,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手裡捧著一摞文書,背脊聳動,似乎正喘著大氣。
這個心腹跟了他多年,辦事能力不必多說,他還不至於就此降罪,沉聲問:“何事耽擱?”
許晁對王爺一向忠心耿耿,有事必不相瞞,略一頷首便道:“今晨蘭芝姑姑去偏房尋那位領月銀,閉門不開,無人應答,才找了我去幫忙。我翻窗進屋的,發現她倒在榻上昏迷不醒,讓蘭芝姑姑看顧著,去請了大夫看,所以耽擱了一陣。”
單逸塵眉心一皺:“病了?”
許晁回:“是。大夫說是受寒所致,本不嚴重,但拖的時間甚久,以至於引發了炎症,發熱不止,大概需要休養兩日……”說了幾句,忽而覺得自己似乎說得過多了,王爺最是不喜人廢話,忙截住話頭。
然上方始終未有回應。
“……王爺?”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回來更新啦~!有沒有想我啊~
我可是很想很想泥萌的~!來嘛來嘛舉個爪好咩~
☆、王爺與婢女(五)
公文如小山般堆在手邊,書案上攤開了一卷,密密麻麻的小字公整漂亮,單逸塵垂眸略過一行又一行,卻一個字都未能看入眼。
腦海裡不斷浮現的,是昨日在後院前看見的那道冒著雨忙進忙出的嬌小身影。
原先聽說她病倒,他的第一反應是覺得她果然身嬌肉貴,不過短短十日,便熬不下去了,心裡頭仍是有些不以為意。
可等許晁將詳細情況告知後,他卻微微愣住了。
昨日的大雨來的毫無預兆,太監趕來給他撐傘,途徑後院時照例往那兒瞥了一眼,卻見阮墨俯身在搬盆栽,擺了滿地的花花草草,愣是被她全數搬進了花房內。他心中一訝,但礙於太監跟在身側,並未多做停留便離開了。
待雨停後,他因事出門,卻偶然看她一身衣裙溼得直滴水,飛快往偏房的方向跑去,落下一路的水痕,根本與他入屋前所見別無二致。
如今聯想起來,那時她該是披著一身溼衣,待在小小的花房裡,吹了一個時辰的冷風這才吹得受寒發熱,病倒在床的。
他確實有些意外。
這些花草雖說是皇上御賜,但府裡的人皆知,他並不大喜歡,更從未到後院賞過花草。後院如何打理,他從不要求,也從不過問。負責料理的老太監時常偷偷懶,或是不當心砸了一兩盆,但他即便曉得,也不曾怪罪過,一直睜隻眼閉隻眼。
可她竟然為了保護它們,寧可淋雨淋得生病,也不肯少搬幾盆?
單逸塵將她十日來的勤懇安分看在眼裡,紮根心底的那份懷疑有了些許鬆動,忽而放下手中的公文,揚聲喚了許晁的名字。
“王爺。”許晁快步入內,躬身道,“有何吩咐?”
“她病幾日了。”
“回王爺,已有三日。”
三日?大夫似乎說過兩日即可,那她大抵是好得差不多了。
“你去看看她。若已病癒,能下床了,便讓她明日過來。”
許晁摸了摸頭:“過來……是過來您這兒嗎?”
單逸塵掀眸一瞥:“不然?”
那目光是陰測測的冷,王爺一向不喜那位前國公府小姐,也不喜他們多提及她,許晁連忙垂下目光,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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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一場,在床榻上躺了兩日多,連帶著將前幾日未能睡好的覺都補足了,阮墨醒得比往常都早,洗漱過後,便到膳房那兒領了兩個包子,回偏房用早飯。
包子還沒啃完,緊閉的房門卻被人輕輕敲了兩下,她心下疑惑,問了一聲誰。
“是我,福貴。”一道略微尖細的男聲在門外響起。
阮墨將包子重新裹進油紙裡,放在桌上,拍拍手過去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