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也是,真是……用心良苦。
單逸塵向來尊敬師父,即便現在發現他並非事事聽從師命,也只是實在無法完成的情況下,其餘絕大多數時候,他還是鮮少會違背師父之命。
這麼說,有師父在,真讓她撿了不少便宜呢。
而且,幾日下來,明知師父不會監視他是否盡責,單逸塵也不曾將她丟在此處不管,她待在藏書閣多久,他便也待多久。雖有不耐,但態度不似先前冰冷,今日更是……非但縱容她打瞌睡,還給她披了外袍……
她想,雖談不上喜歡,至少,現在的他,總歸是對她有幾分好感了。
藏書閣的大門近在眼前,阮墨抿著唇角微彎了彎,一絲淺淡的笑意不自覺漫上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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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了兩杯熱茶,通體舒暢,阮墨回頭看了眼坐在案前一動不動的男人,提壺又倒了一杯端過去,輕輕放在他的手邊,這才重新跪坐在蒲團之上,拿起筆繼續抄習。
單逸塵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垂下眼瞼,終於抬手翻了一頁久久未動的醫書,正漸漸看入神,枕在案上的左臂卻被人輕戳了戳。
他雙眸微轉,看向不知何時湊過來的小師妹,聲音沉沉道:“何事?”
“這個……師兄你幫我看看……”阮墨攤開一頁書,指著那塊灰不溜秋的石頭圖畫,不解地皺著眉道,“‘陽起石’?是石頭嗎?”
他淡淡掃了一眼,道:“藥石。”
“咦,原來石頭也能入藥?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呢……”她若有所思地將書卷挪回面前,翻了翻前後頁,除了一句“不宜單用”,並無過多描述,便問,“那它有何作用?為何這裡沒有記錄?”
“溫腎壯陽。主治腎陽虛衰,與鹿茸、附子等同用有助欲之效,常作催情散用。”
“那師兄可曾用過?藥效如何?”她習慣性地多問了一句,一抬首,對上那張面無表情的冷臉時,才驚覺自己問的是什麼話,忙捂了嘴道,“額,師兄……我不是……”
他面不改色,聲音冷清,未見半分不自然:“用過。甚佳。”
可這話聽在耳裡,阮墨卻不如他那般淡定了。
催情散是什麼?
用通俗點兒的說法便是……春|藥。
而這個男人居然說自己用、用過它?
還、還藥效甚佳?!
說不清心中複雜的思緒為何,她咬咬牙,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那師兄用後,額,那個……如何解決?”
話音剛落,她又後悔了。
她為何要問如此羞人的問題啊……
難不成,還得讓他告訴她,是同的哪個姑娘、如何解的藥效……還要不要臉了?!
“解決?”單逸塵眸光一沉,目光落在她充滿糾結和某些不明情緒的小臉上,頓時俊臉一黑,沉聲道,“不害臊,淨胡思亂想!”
阮墨懵了:“……啊?”
他抬手按了按抽痛的額角,真想看看這小師妹腦瓜殼兒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用此藥,是為治病者的不舉之症。你……以為什麼了?”
額,我以為……你用在自己身上了。
“沒……對不起,師兄你……莫要放在心上……”她可沒膽子說出實話,邊道歉邊一點點退回書案的另一端,避得遠遠的,羞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單逸塵在心裡嘆了口氣,料著她不該是故意的,也懶得與她計較了,合上書卷站起身:“時辰到了,去用飯。”
“是……那個,師兄先去,我收拾好了便跟上。”
她暫時還無法直面,這個剛在自己的腦海中,以某種不可描述的模樣出現的……男人。
“嗯。”他應了一聲,無聲離開了藏書閣。
白衣翩翩,長身玉立。
阮墨望著他漸遠的挺拔背影,不知為何,忽而輕輕鬆了口氣。
是因為他說,那藥不是他用,所以也不曾與其他姑娘……?
等等,不對,她為何要因為這種事鬆口氣……
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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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四日,為期十日的禁足終於結束,依照師父之言,阮墨在大師兄的監督下重新進行考核。
相同的時間,相同的考題,但這回倒比上回順利得多了。她不但在規定時辰之內,獨自完成了十張藥方子,還基本未讓單逸塵開口提示,全憑十日來的刻苦背習。
師父笑著讚了她好幾句,連一向冷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