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今日她明顯著意打扮過,頭上戴著陸活送她的簪子,耳下垂著的珍珠襯著玉面如芙蓉一般,一身粉紅色的裙子,雅緻卻不張揚,正符合她的性子。
門外三三兩兩閒逛的姑娘們也全都進來,各自坐在席位上,微娘這一桌上很快就坐滿了人。
陸文秀笑道:“今日祖母大壽,難得姐妹們都有心,現下都坐了吧。等下那稀奇物事,姐妹們也千萬給個面子,隨我去看。”
廳裡的小姑娘們都是一臉如沐春風的笑,一時間恭維話不斷。
九歌看著似乎想插/進去說幾句,但看到微娘只沉默不語,只得閉上了嘴,卻心中暗恨這位大姐姐太過木訥,不會來事兒。
哼,母親還常說大姐姐在生意上有一手,如今看來,不過就是那麼回事兒。連圓滑話都不會說,還能指望她什麼?
不過是個運氣好些的臭丫頭罷了。
她還在這邊恨恨地想著,陸文秀目光一轉,卻直接走了過來,對微娘笑道:“剛剛我還在前面和母親說,今兒沒見到妹妹,沒想到妹妹已經來了,竟是錯過了。”
微娘忙站起來,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身邊的九歌,卻沒說什麼話。
阮桐突然從後面站出來,看著九歌道:“咦,這位妹妹倒是個面生的,剛剛好像是和微娘妹妹一起來的罷?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叫什麼名字?”
阮桐的手段,微娘已經領教過,九歌卻不知曉,道:“我是顧家二房的,叫做九歌。”
阮桐笑眯眯地道:“顧九歌?這名字好生耳熟。”
九歌面上顯出一絲不自然,道:“是嗎?”
“是啊,”阮桐眯著眼睛,似乎在回憶什麼,“在哪裡聽過呢?怎麼一時想不起來?……唔,是了,前幾日好像聽幾個下人閒話說起的,說現在外面市井中流傳最火的就是顧家二房的……。”
陸文秀輕輕咳了一聲,不滿地看了她一眼。
阮桐雖然有些不甘心,仍舊把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姐姐也說是市井流言,保不準那就是流言呢。”微娘淡淡笑道。雖然九歌的事情是她一手促成,但如今兩人一起出外作客,若是任人辱了三妹妹,她這面上也談不上體面。
阮桐看她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喲,我這替你不值,可有些人吶,還偏偏是姐妹情深地,卻不怕被人在後面使了什麼手段。”
她這話一出口,顧九歌面色就變了。
陸文秀忙指揮身邊的下人們道:“都呆站在這裡做什麼?趕緊把該添的東西都添上,宴席這就開始吧。”說著走到裡面的隔間,一桌桌打過招呼,便停到了最裡面,再沒有出來。
微娘似乎沒有注意。
顧九歌臉上的尷尬過去之後,慢慢浮現出志得意滿的笑。
說起來,這個宴席和之後的聚會比起來,雖然只算是個小小的開場。但是陸府的準備卻一點紕漏都沒有。陸文秀髮了話後,丫鬟們捧著鏤花盆進來,盆著裝著專供洗手的清水,另有人託著托盤,盤裡放著拭手的雪白毛巾。
說起來,上次陸文秀生辰宴時並沒有這些,果然老太太的壽宴規格要比小姑娘高很多。
或者,該說是府裡來的客人比上次的身份重許多?
她一邊想,一邊在盆裡淨了手,又伸著白玉般的雙手任下人們擦拭乾淨。
九歌是第一次面對這些,不像微娘那麼坦然,不過她畢竟有些小心思,眼角瞟著微娘,有板有眼地照做,竟然並沒有出醜露乖,看著就像是經過了許多次的大家閨秀一般。
水榭裡一時間淨悄悄地,沒一位姑娘隨意開口說話,就連阮桐都收斂了許多。
淨手之後,這批下人退了出去,另一批丫鬟魚貫而入,手中捧著盤盞杯碟,宴席這才是正式開始。
☆、暗波湧,星拱月
說起來,陸府辦宴席的規格雖然稱得上是盛宴,但顧家本就是豪商,在這方面的奢華簡直無人能及。光論盤盞杯碟以及蔬果羹湯的話,根本算不上什麼。不過陸府的下人們個個舉止有禮,進退有度,那氣度風華簡直比得上大家姑娘,尤其是這宴席上的規矩,一道又一道,不常經過這些的人,怕是一不小心就得出醜露乖。
開始水榭裡都用錦屏隔開,自陸文秀進來後,下人們就把錦屏折起來,彼此間都能看得到。
陸文秀雖然已經坐到了最裡面的桌子,阮桐卻留在了微娘這邊的桌上。
微娘手裡拿著白瓷勺,攪了攪碗裡的羹湯,輕輕嚐了一口。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