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趙普雖無言以對,卻只捻鬚搖頭,顯然對永慶的說法
仍有些不以為然。
永慶又道:“何況,永慶並非為了借兵而棄家國不顧,趙光義所作所為,早已割絕我們的血脈親情。永慶棄家,而未棄國
“此話怎講?”
永慶道:“老丞相以為,繼嗣與繼統,何者為重?”
趙普眼中微現訝色,似乎覺察了什麼,卻又無法確定。
永慶追問道:“老丞相何以教我?”
趙普略一遲疑,沉聲答道:“對一家來說,繼嗣為重。
對一國來說,繼統為重。”
永慶又道:“若家國一體,而兩者不得兼得,告如何取捨?
“自然當以體統傳承為重。”
永慶微微點頭:“老丞相所言甚是,永慶正是這麼做的。
趙普道:“殿下是說?”
永慶緩緩講出一番話來,趙普聽罷目瞪口呆,怔了半晌,才道:“若大事可成,還有誰能約束得他?毀諾背信,那時對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永慶閉了閉眼睛,說道:“我別無選擇,只能信他。丞相,如今還有選擇嗎?”
還有選擇嗎?從反出村莊,殺了那裡正之日起,他趙普就已是不折不扣的反賊了,就算他不懼一死,可他還有兒子、孫子,對一個家族來說,什麼最重?他又能如何取捨?他還有得選擇嗎?
垂拱殿內,身穿龍袍腰繫孝帶的趙元佐呆呆地坐在御案後面,耳聽得臣子在下面似乎正說些什麼,可那聲音只在耳邊縈繞,卻一句也沒有聽進心裡去。
羅將軍說那兇手應該不是遼圓所遣,當大軍急行兩日,本見遼軍全力撲擊的時候,遼國的嫌疑就已摘除了,那麼兇手是誰?
趙元佐不期然地想起了那個在天牢重獄裡挾持了他,以他母后為人質逃出生天,逃向北方的獨臂刺客。
“但有一口氣在,我必殺趙炅
兇手是他嗎?如果是他,那我豈不就是殺父的元兇?趙元佐機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如今,剛逢大敗,先帝又遇刺駕崩,民間又有種種謠言,以致民心不穩,士氣不振,軍心散亂,眼下,須防北國傾力南下,雖有國舅統率大軍,坐饋三關,仍不可等閒視之。而西夏楊浩,一戰而擒尚波千,旬日西下關中,虎視耽耽,也是十分的危險……”
張泊與已到一半兒,只見這位遲速被扶立登基的天子兩眼出神「好象根本沒有聽到他說話,不禁喚道。
“打我宋國兵強馬壯,坐捅萬里錦繡山河,怕得甚來李繼隆坐饋三關,朕很放心,很放心。羅將軍,朕許你一支人馬,給朕奪回關中,把楊浩打回西夏去。”
“不對,不對,關中有岐王在,有德芳在,不管怎麼說,總是自家兄弟,國難當頭,他一定不會與朕為難。派人去,派人去告訴他,告訴他父皇駕崩,遼人入侵,他會顧全大局的。”
趙無佐的眼神有點怪異,說到這兒戛然而止,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大殿一角,偏偏那兒什麼都沒有,眾文武臣工都看得有點發毛,趙元佐看了半晌,突然像才睡醒似的,霍地抬起頭來,喝道:“大理寺,御史臺、刑部。”
被他喚到的衙門主官連忙出…班,躬身奏道:“臣在。”
趙無佐一拍額頭,又揮了揮手,把他們趕了回去,三衙主官莫名其妙地歸了位,趙元佐突然一拍御案,怒道:〃皇城司何在,先皇遇刺一案,可曾查出些端倪?”
皇城司主官甄楚戈根本就不夠資格上殿參政,一時哪裡有人答他,羅克敵和張洎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憂慮「內憂外患,大廈將傾,可聖上他……似乎受了嚴重的刺激,精神有點不太好,這可如何是好?
當此時也,小野可兒揮軍攻克延州,隨即親車騎兵七千,一人雙馬,急行軍一晝兩夜,奇襲寬州,並在此築壘營牆,起營建寨,據右固延安,左瞰河東,北與銀、夏兩州連成一線。
楊延朗入涇州,奪長武,在妙水河畔谷口設伏,先出一軍故意大敗而歸,引宋軍來攻,趁機掩殺,鐵騎輪番突陣,衝蕩多時,把宋軍步兵大陣衝亂。宋軍將領各自指揮部眾分頭突圍,此時伏兵盡出,憑高而下,又有數千精兵斷敵退路,形成合圍。
宋將海淳身中十餘箭,仍揮鐵鋼挺身力戰,其屬下小校勸他乘間突圍,海淳言道:“我為大將,既然兵敗,唯以死報國爾”
遂再入陣中,鐵鋼揮舞,殺百十人,虎口遽裂,鮮血淋漓,期間三次換馬,反覆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