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再他們的至親家眷。據查當日李煜就是邀請這些舊臣全家過府飲宴聚餐的,於是他們就在這場離奇的大火中全部失蹤,人間蒸發了。
趙光義豈敢讓天下人知道這個亡國之君攜家帶口那麼多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他一面訃告天下,大辦喪事,製造李煜已死的訊息,一面著人封鎖宋國境內所有交通要道,明查暗訪,捏索這些人的蹤跡,可是已經過去半個月了,竟然全無訊息。
如果只逃走一個人的話,大海撈針一般,尋不到他的下落尚還有情可原,可是這麼多人居然全部憑空消失,李煜一個亡國之君,哪來的這般本事?從開封城裡,從他苦心經營十年,如今又成為可以調動所有人力物力的皇帝手裡,這麼多人居然可以從容遁去,城裡城外,四方城池荒郊盡皆搜尋遍了都找不到他的下落,這豈是一群根本不熟悉汴梁情形的降臣辦得到的?
皇城司統領被撤職查辦投進天牢了,東京汴梁的城狐社鼠以各種罪名也不知抓了多少,汴粱城所有的監牢都已人滿為患,還是毫無線索,趙光義此刻何止是憤怒,還感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是誰這般神通廣大,李煜……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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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御苑裡,一筐筐蔬菜掇上了車,菜工頭兒戴倫笑嘻嘻地道:“劉公公,您走好。”
一個青皮長臉的太監嗯了一聲,抬腿坐上了車轅,旁邊趕車的小太監揚手一鞭,車子軲轆轆地向菜地外走去,後邊跟著六輛牛車,吱呀吱呀地超回皇宮大內去了。
戴倫眼看著御糕房的太監離開了,這才返身走去,他先回了自己住處,過了一會兒便提了個巨大的包袱出來,四下張望一番,不見有人出沒,這才快步走去。
這一大片都是皇家菜地,前邊大街上就是趙普當初侵佔皇家園林修建的豪舍,受到官家重責之後就停了工,如今還沒完全建好,就這麼摞在那兒,後邊的院牆之內卻是冷清的很,外人不敢進來,菜工們忙完了手頭的事情,也就各自溜去幹自己的私事了,所以十分的冷清。做為菜工頭兒,戴倫對裡邊的情形十分了解,儘管如此,他還是儘量避開大道,走到菜地田埂裡去。
菜地後面最深處,是一片傾斜的土坡,戴倫走到土坡上,扭頭看了看,見沒人跟過來,便迅速趕了幾步,繞過幾棵大樹,雜草叢中有一個木板的蓋門,將門兒掀開,一行土階便顯露出來。戴倫揹著那大包袱便走了下去。這是菜窖,冬天藏擱鮮菜的地方,如今才到八月初天氣,地窖還閒置著不曾用過。
戴倫從牆洞裡摸出一根蠟燭點燃,又從另一邊牆上取下燈籠,將蠟燭安好,提著燈籠繼續往裡走,裡邊是一排排的架子,牆角堆著雜物和幾具梯子,有股陳腐的味道。地窖上邊有通風道,也有陽光灑下,不過太昏暗了些。走到深處,戴倫又回頭看了看,便在牆上輕輕地叩了三聲,兩長一短。
聽那動靜,這面牆是木板隔的,戴倫敲了敲牆板,靜候片刻,牆上吱呀一聲開了一道小門,裡邊閃出一個精壯的漢子:“老戴。”
戴倫把包袱遞過去,小聲道:“一切太平,裡邊還有什麼需要的……”
他剛說到這兒,一個青袍人便從裡邊鑽了出來,憤怒地道:“這樣的日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再也熬不下去了,你們什麼時候送我們走?”
這人中等身材,有些發福,重瞳炮齒,可是雖然髮髻凌亂,衣著尋常,可是氣度猶自不凡,正是趙光義眾裡尋他千百度、連作夢都牽掛著他下落的江南國主李煜。
戴倫陪笑道:“對不住,現在還不成,這了您的安全,您還得在這兒住下去,風聲已經小多了,可是你們這麼多人,就算分批上路,也太乍眼了些,再過上一個月,那時就安全多了。”
“一個月?還要一個月?”李煜大怒:“整日價就是粳頭、鹹菜,寢具又髒又潮,還沒有酒喝,一天到晚的不見天日,生生逼瘋了人,我不是你們的囚犯,怎麼可以如此待我?”
戴倫脾氣倒好,嘿嘿笑道:“您多包涵,我們也是沒有法子啊,這個地方不全是我的人,為了避免洩露訊息,小人只好去外面買些粳頭鹹菜,想吃珍暖美味,現在可不成……”
李煜怒道:“這個地方不是人呆的,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要出去……”
“官人,這半個月我們都熬過來了,還怕再撐一個月麼?”小周後忽然也從裡邊閃了出來,布衣釵裙,素顏如畫,這個地方個人清潔、梳洗打扮都不方便,可是儘管如此,她的頭髮仍是梳得一絲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