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保持著整潔的儀容,她看著李煜,黛眉微蹙地道:“徐大人的老母七旬的高齡,蕭大人的孫兒才剛剛四歲,俱都不見一句牢騷,徐大人生了病,也只是苦苦撐著,就連這位帶我們出來的唐壯士,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整天待在這兒?這麼半人都能忍耐得住,還不都是為了官人,官人就不能為大家忍耐一下嗎?不需要你臥薪嚐膽,只走過上一段苦日子,有什麼捱不得的?”
這時徐鑽和蕭儼也趕了出來,徐鏤咳嗽著,與蕭儼好一通勸解,發過了脾氣的李煜才悻悻地回了裡間,待門口靜下來,戴倫嘴一撇,輕輕冷笑一聲道:“看緊了他,可莫要讓他搞出甚麼事兒來,這一位,””哼哼!”
那姓唐的漢子呵呵笑道:“不要緊,他哪天不發牢騷,真要出去被人捉個正著,那他連違命侯都做不成了,其中利害他也是曉得,只不討從小錦衣玉食,人家身嬌肉貴的人物,過不得這樣的日子,胡亂發些牢騷,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戴倫拉著那唐姓漢子,兩人走遠了些,又低低說了番話,戴倫便提著燈籠繞過一排排木架向外走去,唐姓漢子站在昏暗的光線下,抬頭看了看天窗,目中閃過一抹詭禍的神色,轉過身,像只狸貓兒似的,輕輕巧巧地走回暗房,一切重歸於沉寂……
又是半個月過去了,趙光義的煩心事一件都沒有解決,最讓他煩躁不安的是李煜的下落始終沒有一點珠絲馬跡,皇城司打聽的結果,唐國故地已經在風傳國主未死,且悄然潛返江南,要重召舊部,東山再起,趙光義放心不下,派了潘美去金陵城坐鎮,又讓吳越王錢俶和剛剛獻土歸降的平海軍節度使陳洪進各調一支人馬入江南,聽從潘美調遣,同時為了安撫陳洪進,又加封他為武寧軍節度使,同平章事。
與此同時派出大批細作密探入江南,搜尋李煜的下落。
這一日,他剛剛結束了朝會回到文德殿,吃了些點心,喝了杯茶,拿起奏章正要批閱,皇城司的一位幹當官便到了:“官家,夏州傳來緊急訊息。”
趙光義聞聲一震,連忙摞下奏章道:“取來我看。”
那位幹當官忙將密信雙手呈上,趙光義展開仔細看過,不禁哈哈大笑,多日的愁雲頓時散了一半,這封密信上說,夏州李光睿得知楊浩佔了銀州城,便欲儘快出兵去奪,只是當時與吐蕃、回訖屢戰正酣,已兩面做戰的局面,無法輕啟戰端再來個三面做戰,可是他的堂兄李光本還活著,並且做了橫山節度副使,認楊浩為義子,党項七氏叛附蘆州的訊息一傳到他的耳中,李光睿卻是再也沉不住氣了。
吐蕃與回訖對李光睿的威脅遠不及蘆州楊浩,吐蕃與回訖再怎麼打,很難動搖他的統治,而楊浩卻一下子把党項八氏這個他立足的八條根基挖走了七條,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李光睿已決定不惜代價,哪怕是割地求和,也要與吐蕃、回訖息戰休兵,集結人馬對蘆州開戰了。
看了這個好訊息,趙光義喜不自勝,他笑容滿面地看著那封密信,仔細思忖半晌,將那幹當官喚到面前,和顏悅色地囑咐道:“想辦法透露一個訊息給李光睿在京的人,切記,要透露的儘量巧妙,莫讓他們曉得是聯有意透露給他們知道的。”
“官家請吩咐。”那幹當官受寵若驚,這些具子官家脾氣不大好,更恨皇城司一再出了岔子,連他們的大統領都銀鎖入獄了,如今見皇帝神色和善,他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趙光義道:“聯明東二月要再度發兵,討伐北漢,這訊息想辦法透露給他的人知道,切記,一定要讓他們知道,聯到時候會徵調麟州、府州、蘆州的兵馬共徵漢國。”
“微臣遵旨。”那幹當官連忙答應一聲,見趙光義微笑撫須,再無別的吩咐,忙深施一禮,踮著腳尖退了出去。
這位勾當官剛剛走到殿口,就見東閣門使宋琪和鴻驢寺承焦海濤一齊走進殿來,連忙避讓一旁,容他們進了殿,這才閃身出去。宋琪一進殿門便大聲叫道:“官家,鴻驢寺收到契丹訃告,契丹皇帝耶律賢駕崩了。”
“甚麼?”趙光義一呆,剛剛聽到一個好訊息,沒想到馬上又來了一個好訊息,莫非是否極泰來,好運到了?他喜形於色地道:“耶律賢死了?誰人做了新皇帝?”
宋琪道:“這個……暫時未定,皇后蕭綽把持了朝政,暫時還控制得住,除非她生下的是個女兒,否則,元氣大傷的契丹皇族,眼下是沒人敢凱覦皇位的了。”
“啊!”
趙光義這才醒悟過來:“不錯,蕭綽已有了身孕,如果她生了個女心“嘿嘿,這本就是一半一半的機會,再加上幼兒天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