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因為大多時候都看不見東西,所以傾珂無法知道前往冰室的具體路線,好在昕然一直陪伴在身旁,做了她許久的眼睛。只是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廢人一般。
半月後,一行人歷經萬難終於來到這片冰山雪原的中心區域。
為了保護她的眼睛不被潔白的雪灼傷,昕然細心的為她蒙上一層紗巾。冰室,猶如其名,乃是一間採用寒冰築成的房屋,位於整片雪原的中心點,據說當年的梵隆玉就是從這裡開採而出。
面具人與昕然裹了很厚的裘皮禦寒,傾珂卻只是穿著那身白色的長裙,似乎與這雪融為了一體。
她並不覺得冷。
昕然將她扶到冰室之前,輕聲提醒道:“小姐,冰室需要您用鑰匙開啟。”冰室的鑰匙,傾珂想了起來,當初夢兒交給她一件東西,聽傾偌說,那塊小型精緻的黑色墨玉,正是冰室的鑰匙。
她將其取了出來,摸索著將其放入冰牆的凹處中。
‘轟隆’一聲巨響,正面冰牆緩緩開始移動,能夠打造出這樣華麗的冰屋就已經不是常人能夠所為,竟然還能設計出這面可以移動的冰牆,更是令人歎為觀止。
這裡常年飄著大雪,氣溫極低。面具人與昕然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冰室。當巨大的冰牆開啟,立刻被其中的場景驚呆了。
這座巨大的冰屋裡,並沒有太多華麗的裝飾,其中的空間極其大,空曠的像一座城堡。四面的冰牆上雕刻了精緻的花紋,維持了多年不曾消散。
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個很奇怪的石頭,漆黑如墨,周身泛著冷氣,平面打磨的極其光滑,昕然驚歎:“這是梵隆玉的原材料。沒想到在這雪原中,竟然真的存在這種玉石。”
說著伸手想要去觸控,面具人急忙制止了她:“別碰。這種玉石比這裡的冰還要寒,不能輕易觸碰。”
接著,傾珂聽到了面具人的提醒:“小姐,您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塊玉石當床一般,躺上去休息,半個月後我與昕然來接你。”
他說,這玉石極寒,與夢兒那塊梵隆玉是一樣的材質。想來這就是能剋制她體內火毒的東西了吧。
輕輕的點了點頭,在面具人與昕然緊張的注視之下,傾珂摸索著躺到了玉床之上。
“阿真,如果我永遠的睡了過去,就將我與他葬在一起。”她安靜的躺在玉床之上,聲音輕的就像片刻就要隨風逝去。
兩人退出了冰室,若是再多呆一分,恐怕就會被凍成冰雕。待得冰室的大門緩緩合上,面具人與昕然沒有看到的是,巨大的冰柱後,走出了一道身影。
傾珂覺得有些疲了,躺在玉床之上感受到寒意逐漸滲入身體之中,於是,自己的身體又成為了冰與火的戰場。
白色的紗巾矇住雙眼,緊閉的雙眸看不到一切。前些日子,她還能透過模糊的視線來分辨事物,如今,徹底陷入黑暗已經兩日了,她看不到一點東西。反倒沒有了最初的恐懼,平靜下來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你終於來了。”
低沉暗啞的嗓音響徹在空曠的冰室之中,四面的冰牆傳來濃烈的迴音,傾珂猛的睜開雙眸,撐著雙臂坐起了身子。臉色蒼白如紙,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依舊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輕輕抬手撤掉了矇住眼睛的紗巾,細膩的質感任由它從指間滑落。
逐漸的,有模糊的輪廓初現。
整個冰室由十六根冰柱支撐,她的視線所及之處,有一道頎長的身影斜靠著冰柱,靜靜的看著她。
有淚水從眼角滑落,視線再次模糊。重新陷入了黑暗,跌撞的翻下了玉床,想靠近那個身影,卻因看不見腳下,踩在冰面上滑了一下,接著,一雙手臂攬住了她。
兩人身上都是冰涼的溫度,吐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卻是火熱。
傾珂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或許有很多的話,卻是無從說起。這個結果,是好的。
五年以來的所有痛苦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她想不了更多的東西。只想牢牢的抱著他,再也不鬆手。有不穩的聲音發出,她抬手撫上他的臉頰:“你來接我了嗎?”
天琴與格楽的戰火升級,從這年的夏季一直持續到寒冬。那次離開冰室之後,面具人果真在半月後去接傾珂,卻沒有見到她開啟冰牆走出。
接著,面具人每隔半月都會去一次冰室,兩月過去,傾珂依然沒有出來。
面具人開始接受這個事實,她將自己鎖在了這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