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代喜,雖然飲食起居上並未受到刁難,但終究是被軟禁起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下,他與忠於他的幕僚不由得為自己的未來擔憂。
因為莫子都剛扣住代喜不久,緊接著孟遠的騎兵便趕到,因此莫子都只來得及派百餘自己親兵困住郡守府,便匆匆趕去迎敵。而董成聽他說已經控制住了代喜,便也就不再將這小人放在心上。曾在這溪州城中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郡守代喜,如今便只是個縮在屋子裡團團打轉不受關注之人。
“我怎知道當如何是好?”煩躁不安的代喜狠狠瞪了那幕僚一眼,平時溜鬚把馬歌功頌德,關鍵時刻為何都無計可施了。
幕僚吶吶無語,倒是屋子外面一個軟禁他們的守軍聽得對話聲,大步走了進來,毫不客氣地道:“少說廢話,沒事就去睡覺去!”
代喜見他不過是個低階軍官,心中大怒,起身吼道:“本官乃欽命滄海郡郡守,你這區區什長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那低階軍官冷冷一哼,用手一按腰刀刀柄,代喜立即跌坐回椅中,臉色變得蒼白虛弱。
“郡守大人,你好威風!”那軍官嘿嘿冷笑兩聲,終於轉身出了房子,順手還帶上了房門。代喜的臉色一變再變,若是換了以前,他手握這一郡大權,這樣的低階軍官可以任意生殺,但如今卻是鬥敗了的公雞,再無往日威風了。方才習慣性地逞威風的衝動,此時已經成了無限的懊悔。
“那小官兒為了免去後患,只怕會對己不利……”想到此處,他心中升起一團懼意。“董成為防自己日後在陛下面前參賅,只怕,只怕也不會讓自己順利出去……不行,得想辦法脫困,否則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但想歸想,他那被油水塞滿了的腦子裡,卻只想得出如何收賄如何劫色,脫身之技卻無論如何想不出來。金錢收買早已試過,威脅勸誘也已失敗,他能做的,似乎只有坐等奇蹟了。
“大人莫要灰心,我聽那外邊計程車兵談起,城裡似乎在打仗,定是忠於大人的部下要驅逐董成,救出大人。”一個侍姬低聲道,眼睛卻偷偷瞄向房門。
代喜精神一振,眼中重燃起希望之火,若是城裡尚有忠於自己的部隊,那麼董成便不敢輕易奈何自己。但旋即那希望之火便熄滅,這點自知之明他尚且有,平日裡自己大權在握,眾人畏之如虎,如今成了階下之囚,還會有幾人向著他護著他,實在是一個問題。
正此時,忽然聽得遠方似乎傳來了喝斥聲,代喜心中正值頹然,聽了這喝斥聲一驚,莫非董成派人來收拾他了麼?
緊接著,他又聽見乒乒乓乓的打鬥聲,時不時還有慘叫聲傳來。分佈在郡守府內的董成軍都被驚動,此時開始迅速集結。那打鬥聲與慘叫聲卻迅速向內院傳了過來,顯然集結中的董成軍無法阻住對方。
代喜聽得心怦怦直跳,希望之火又再次點燃。來者顯然不是董成派來的人,那麼定是解救自己的來了。他正屏息傾聽之時,“砰”一聲巨響,那被帶上的門又被人一腳踢開,先前的軍官手中提著寒光四射的刀,殺氣騰騰地踏了進來,身邊還跟著幾個士兵。
“跟我們走!”那軍官喝道,狠狠盯著代喜。
代喜縮在椅子裡瑟瑟發攔,道:“我……我……我是朝……朝庭命官,你不能這樣待我……”
那軍官瞄了瞄他,大步過來伸手便扯住他的衣袖,用力向外一拖,將他從椅子裡拖了出來。代喜發出殺豬般的嚎叫,雙手胡亂掙扎,卻無法從軍官強有力的胳膊中掙脫。
“再吼就殺了你!”那軍官聲音冷酷而傲慢,撕下莊嚴的面具之後,這原本高高在上的郡守竟然如此懦弱,這讓習慣了董成威儀的他異常反感。因此,對於眼前這肥胖的滄海郡守,他連表面上的尊重都懶得維持。
涕淚橫流的代喜無助地向室內的幕僚、侍姬與傭僕望去,他們個個都噤若寒蟬,根本無一人敢作聲。甚至有的傭僕用冰冷的、幸災樂禍的眼神回視著他,這讓他徹底絕望了。在士兵們半拖半拽之下,他終於被扯到了門口。
正這時,殺聲也來到這院子之前。軍官又扯著代喜退回屋子,正要把門關上,那木板勾邊畫角而成的美崙美煥的牆,卻被人用身體撞出了個洞。一個穿著蘇國鎧甲的身體從破裂的洞中飛了進來,在地上滾了幾下,掙扎著坐起,正好與代喜眼視互對。
代喜看著這張血肉模糊的臉,看到那瀕死者目光渙散時的絕望與無助,看到那剛才還有生命的臉在恐怖中扭曲凝固,代喜禁不住大叫著,一股騷臭味瀰漫於屋裡。
“殺!”扯著代喜的軍官扔下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