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子的各處出口,自己無論如何是逃不出去了。方才升起的野心,讓他不甘心就此戰死,他必須活下去,而且是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
“先回頭,再想法。”呆在和平軍眼皮底下不是辦法,相反倒是鎮中更安全些,隨便散入居民家中,和平軍搜尋起來便不那麼容易。他如此打算,眾軍士此刻也只有隨他奔走,雖然個個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也顧不得許多。
“鍾彪,你在這,太好了,護我殺出去!”沒行多遠,迎面又遇上了主將許達,此刻許達身邊數百人僅剩餘十多個,他向東衝殺不久身邊兵士便死的死逃的逃,僅餘這十餘個親兵了,而和平軍尚在緊緊追趕,因此見了鍾彪禁不住喜出望外。
鍾彪心中一動,如今四面皆被和平軍封鎖,要想逃出生天,只有行非常手段了。他低聲向四周士兵道:“你們真願追隨我?”
身邊十餘個士兵聽得真切,都低聲應是。鍾彪道:“那便隨我行事。”
當許達匆匆來到鍾彪身邊,鍾彪向他行了一禮,忽然將手中的刀架在他脖子上,獰聲道:“你這無能匹夫,還想來連累眾將士麼?”
許達見變生腋肘,根本不及反應,愕然道:“是我,你瘋了不成?”
“老子就知是你,你這無能匹夫!”鍾彪吼道,“老子再三勸說不要進鎮,你卻不將老子的話當回事,老子在你手下做了十年副將,你總是以老子出身不正不肯提拔,如今卻要來連累老子和這一干好容易逃得性命的弟兄麼?”
“既……既是如此,你我各奔東西就是……”見到百餘將士臉上都露出不滿的神情,許達面如土色,“我不連累諸位弟兄。”
“哼,如今說這個已晚了,你既有心不連累眾弟兄,那就再請你幫眾弟兄一次。”鍾彪看了看周圍,揚聲道:“我等將這匹夫獻給和平軍,以換取我等性命,眾兄弟以為如何?”
這些已經傷疲不堪的官兵哪個敢反對,便是許達的親兵也無一人敢出聲。鍾彪精神一振,也不等許達罵出聲來,用劍柄將他擊昏了過去。
……
涼水鎮的巷戰具有重大意義,不僅因為切斷了蘇國朝庭的一條退路,更因為在這一戰中,首次有官兵將領臨陣譁變投降了和平軍。張放獻計,請李均重賞鍾彪,便將之大肆宣揚,數日內,柳州左右率部投降者甚眾。已經有三百年曆史的蘇國,終於土崩瓦解。
“回去告訴昏君奸相,我此次來,不惟為陸帥復仇,更是為天下百姓弔民伐罪!”
當蘇王李構親派的使者來見李均時,不待他發言,李均便擲出這一句話。
“請統領暫惜雷霆之怒,容下官一言。”那使者並不畏懼,從容道:“統領,陸帥冤屈,陛下已然明瞭悔過,昨日陛下下詔追贈陸帥鎮國公,在正殿親領群臣祭奠。陛下雖是天命之子,聖聰非凡,卻也難免為小人迷誤,統領上念皇天厚土,下念黎庶百姓,何不承陸帥之遺志,稟先賢之忠節,棄干戈,修文德,既可逞報國安邦之志,又可為後世子孫領萬代之榮華。統領棄此流芳百世而不為,難道非要做那叛國逆天遺臭萬年之事麼?”
聽得這番言語,魏展禁不住直搖頭,此時此刻,使者還講究什麼文辭華美,不過是徒誤時間而已。果然,李均哈哈一笑:“這位大人,你我道不同不相與謀,你的道理在我看來不值一文,來人,將他趕出去!”
那使者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話語要說,希望可以憑自己辯才說服李均,但卻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便被趕出和平軍營寨。但在他垂頭喪氣離開不足半日,蘇國朝庭的第二位使者又到了。
“不見,就說我不見。”李均根本懶得理他,下令道。
“那使者大笑說沒料到統領在兩軍陣前尚無所畏懼,卻怕了他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呵呵,若是我會中他這等激將之法,也就不會領著大兵來到這柳州城下了。”李均回頭看了看魏展,“先生以為呢?”
“統領其實還是想聽聽此人能說出什麼的吧?”魏展也微微一笑,“否則直接趕他走人便是。”
“還是先生知我啊。”李均聳聳肩,“讓他進來吧。”
石全卻道:“且慢,他要進來可以,先得搜身。”
李均搖頭道:“既是見他,就不必怕他,嗯,若是石兄不放心,便讓紀蘇妹子隨我一起見他,如何?”
見李均見那使者的興致頗高,石全也不好過於阻攔,雖然李均傷勢並未痊癒,但有紀蘇在身側,應不會怕任何人刺殺吧。
使者很快被帶入營帳中,說是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