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轉向他處?”敏銳地發覺到幕僚言語中的問題,羅毅劍眉一鎖,瞪向他道:“也即禍水他引之策?”
那幕僚臉上頗有慚愧之色,但旋即又道:“兩權其害取其輕,若是大城被破,以倭賊兇殘心性,必然血灑長街屍填溝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倭賊……”羅毅沉吟了片刻,看來遲早是需要與倭賊喊捉賊做個徹底了斷的了。
“大人,溪州兵少,加上和平軍也不過五千餘人,若是真有大隊倭賊來犯,我恐難以抵擋,還請大人下令堅壁清野。”
“只怕堅壁清野尚不足以退敵。”另一幕僚道,“此次倭賊有備而來,不破大城只怕不肯罷休。溪州兵少不足以守城,若是倭賊大舉進犯,我只恐守都無法守住。”
“唔……”幕僚與將官們爭執了許久,也沒有爭出一個結果,羅毅有些厭倦了,他振了振精神,道:“倭人對我神洲,除去擄掠之外還有什麼正常交往麼?”
“那自然有了。”一幕僚搖頭晃腦地道:“相傳倭人原本是夷人渡海後與倭國土著通婚之遺種,我神洲出現強大國家之時,他們畏於天威,便會遣使通好,若是神洲陷入紛爭戰亂,他們便乘火打劫,妄圖奪取神洲。倭人自身並無文字,其文字全由神洲文字演化,倭人頭領酋長多愛我神洲文彩風流,諳通神洲歷史。”
“另外,倭人對於我神洲軍事極有興趣,視四海汗之謀主孫樓為天人,孫樓兵法戰陣為其必讀之物。”
“孫樓……”羅毅忽然眼前一亮,孫樓的兵書戰陣之法,也是神洲將帥們必需熟讀的典籍。孫樓一生雖然不長,卻戰無不勝,與他極善於佈陣有關。“那倭賊對孫樓的十大陣法定是很熟悉?”
“正是,倭賊內戰之時,往往排兵佈陣皆依孫樓之法。”
“若是如此,我倒有一計可退倭賊,只恐倭賊離了溪州還去別處燒殺擄掠。”羅毅沉吟了片刻道,“如今也只好如此。來人,傳令沿海各縣府,要他們堅壁清野,不得讓倭賊有可乘之機,另請城中石工木匠為我連夜趕製器械,以備不測!”
……
來自穹廬草原的罡風將兩軍戰旗吹得獵獵飛揚,不時有冰冷的雨絲自灰色的空中飛落,打在鐵甲之上卻無聲無息,號角嗚咽,戰鼓隱隱,會昌城下,劍拔弩張。
“紀姑娘,一切就全靠你了。統領的大業全在你手中,還請你莫要逞強。”鳳九天向紀蘇施禮道,言語切切。
“哼,便是不依你之計,我也能於萬軍之中斬下柳光的首績!”紀蘇似乎對他的安排有些不愉快,半是賭氣半是認真的道。
“那是自然,但若紀姑娘斬下柳光首績卻失去了餘州,等統領回來之日,姑娘便難以向他交待了。便是未失餘州,和平軍其餘將士卻沒有姑娘武勇,損傷難以避免,統領回來之時見我們將他精心訓練出的將士折損了大半,怪罪我還是小事,要是因此令姑娘與統領有隙,那事情便大了。”
紀蘇恨恨地瞪了鳳九天一眼,道:“你別總是拿李均來壓我,我又不怕他!”
鳳九天捻鬚微笑,眼裡露出頑皮之色。在他這年近半百的人眼中出現這神色,著實有些不倫不類,但紀蘇不知為何,覺得他這目光似乎看透自己內心,似乎在笑問自己“真的不怕他麼”,不由得臉上一紅。怕她自然不會怕李均,雖說李均擊敗她後摘下她的頭盔,按破天門的門規便是戰神為她挑選的夫婿,但若是她自己不樂意,大可以殺了李均重獲自由。甚麼三綱五常從一而終那是常人中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讀書之人弄出的東西,她這般草原上的兒女,自由與隨意比生命都要重要。但是,這幾年來與李均相處久了,李均那因“恐女”而戴上的面具已經被她摘下,這個男子雖是不解風情,但也並非毫無可取之處。
每每念及李均似在不經意中流露的那縷柔情,紀蘇心底便升起絲絲甜意。她也明白李均與墨蓉情那減不斷理還亂的情愫,她甚至還知道李均之所以會對她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的戎人公主的身份。李均需要她來穩定她的父汗,讓戎人逐漸適應與常人和平共處的生活,並且從中取得當初擄掠常人都得不到的好處,這樣,李均縱橫天下的大業便會有堅實的盟友。正是因為她深知自己對李均大業的重要性,她方能體會到李均的痛苦:心中深深掛戀著墨蓉,卻又不得不同自己相好,與自己相好原本是出於政治需要,卻假戲真作生出了真情。這個滿肚子算計別人的男子,內心深處還是有著幾許赤子之心存在。李均既然不曾為了大業而拋棄墨蓉,那麼在與自己產生親密之情後,無論什麼也無法讓他捨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