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一起便極為殘酷。童家軍隊的攻城器械多數毀於雷鳴城之戰,這次完全是倚靠血肉之軀來衝擊。而通海港多年未打過大仗,城牆荒頹,也缺乏守城器械,從一開始,在一陣箭雨之後雙方便陷入白刃戰。
戰鼓雨點般地敲了起來,沉沉地擊在人心上。童家計程車卒扛著雲梯湧向通海城,城頭士兵則向下射出波浪般的箭。但護在士卒身邊的鐵甲步兵身上盾甲非強弓勁弩而不能透,因此,很快,雲梯便搭上了城垛。
“不好!”守北門的蘇晌意識到如果讓敵人穩穩佔住城垛,並不斷派出鐵甲步兵攻上來,那麼通海城便會失守,爭中生智,他命令大開城門,自己親自領著百餘騎兵突出了通海城。
童家計程車兵正在攀爬城牆,弓箭手因為敵我混雜不敢放箭,他們也未曾料到通海城竟敢違背兵法常規大開城門攻出來,被這小隊群兵一個衝鋒,連斬殺了數十人,其餘攻城士兵大懼,紛紛潰逃,而蘇晌也乘亂撤回城中,敵人的第一輪攻擊便被他僥倖化解。
但只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戰鼓聲又響徹雲霄,這次衝上來的敵軍數量更大,足有三千人之眾,蘇晌親自站在城頭,揮刃連砍下幾員敵軍,和平軍為他的勇猛所動,傾力反擊,又一次擊退了敵軍。
抹去額頭的血和汗水,蘇晌看著敵軍敗兵在城外重新集結,又開始整隊準備再一輪攻擊,而己方軍士都已筋疲力盡,心中知道這一次很難再堅持住了,正一籌莫展,魔法太學的師生們登上了城樓。
“太好了!”此時對於守城的將士來說,見到魔法師不亞於久旱逢甘露,魔法師們反覆吟誦咒文,迅速恢復將士們的體力,同時也為他們加上魔法防護。雖然這並不能讓戰士不受傷害,但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傷害所帶來的傷亡。對於每珍上士兵都極為寶貴的守城軍來說,這是難得可貴的。
施完魔法的法師領著和平軍中十餘個羌人退下,而士兵則準備迎擊敵人的第三次衝擊,俞升眼見對方沿著海岸撲向北城和西城,不由自主地道:“如果能從海上攻擊敵人就好了。”
他這一句話點醒了周杰,也點醒了自己,周杰喜道:“統領與夷人不是締結了盟約麼,我們正可以請夷從從海上相助!”
“正是!我這就去夷人長老處!”俞升迫不及待趕到了夷人長老處,夷人長老慨然允諾,將族中壯年男子全召集起來,也有五百餘人!
此時城頭上週傑與蘇晌,正與童家士兵斬開殊死的白刃戰。因為缺少攻城器械,童家軍隊沒有用衝車來撞擊城門,而是直接搭雲梯攀爬城牆。童家的五百弓箭手都逼近了城下,專門射擊在城垛上露頭推開雲梯的守軍,守軍不得不後退幾步,與爬上城頭的童家軍在城垛上展開了激烈爭奪,血肉在冰冷的金屬衝擊中四濺,一個又一個戰士倒下。一個和平軍士兵右臂被砍,僅有一層皮與身體相連,便用左手揮動著兵器,與敵人進行血戰,從他斷臂處噴湧的鮮血,甚至糊住了他對手的眼睛,乘著這個機會,他一刀斬下對方的首績,但身後的一枝矛也同時穿透了他的身體。
童昌在城下仰望城頭,心中也不由得膽寒,似乎又看到了攻打雷鳴城時的慘烈景象,雖然雙方參戰人數比那一次少,但戰況的慘烈,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看穿著綠色衣甲的童家士兵就要壓制住身穿雜色衣甲的和平軍,城頭忽然響起了羌人特有的狂吼。在千軍萬馬的嘶鳴聲中,這狂吼仍聲聲入耳。被法師們施了強化魔法的羌人重新回到了戰場。
舒納衝在最前頭,他那高大的身軀看起來甚至超過了城牆。城下的弓箭手目瞪口呆地盯著這巨人,弓箭射在他身上都無法破體而入,最多不過留下淡淡的傷痕。此時的舒納雖然已經狂化,但與以前不同,他腦子除了能分清敵我外,還有著一個刻骨銘心的聲音在吶喊。
“統領如此待你,你不可以讓統領失望!”
他已經拋開了盾,雙手都執著巨斧,象車輪一般舞動著,在城垛口砍殺,童家兵將趕來阻擋,但無法遏住他那瘋狂的氣勢,一個士兵給他從頭到腳劈成兩片,一片落下了城,另一片卻倒在城上,另一個急忙後退,但發現自己的身體仍停留在原來的地方,頸項噴出的鮮血直衝上天。
“呀!”舒納的狂吼聲幾乎讓城頭的童家士兵破膽,一個士兵驚恐得從城上跳了下來,摔在城腳下,翻滾了一圈,又落進護城河中,半晌才浮起。
城上城下,到處都是屍體,雙方傷亡的軍士,幾乎都讓護城河堵塞,河水早就成了腥臭紅膩的血水,童昌看到這一輪攻勢再次被狂化的羌人擊退,心中已經隱隱有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