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這幾日總覺得懶洋洋,再加上一夜未曾入眼,到了天亮時反覺著昏昏欲睡。
闔著眼,就當快睡著的時候,紙糊的紅漆楠木格子門被推開,千嬌百媚的身影閃入,倆人臉色均為複雜。
“又出什麼事了?”以嵐扒開錦被,微微起身問道。
“海公公在外候著,說是菊妃身上不好,血流不止,恐有性命之憂。”
“她求著陛下要見你一面,這不海公公過來接你了。”
產後大出血?以嵐的心“咯噔”一下,首先想到的是那嗷嗷待哺的還在襁褓之中的孩子。
“說是要見我?”以嵐急忙掀開被褥,對著千嬌百媚說,“快替我洗漱更衣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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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冬天是以嵐最後一次踏入景菊宮,明明是豔陽當空,空氣中的味道卻令人倍覺陰冷,枯黃的落葉飛舞著,那曾菊花香瀰漫的宮殿裡在殘冬只見滿園枯藤殘梗。東風捲起的不是一冬的清冷,而是物非人非的蕭瑟。
不管這個院裡的主人曾怎樣對過自己,也難以抹滅,她曾在這裡鮮活的真實的生活過。
恨君不似江樓月(四)
不管這個院裡的主人曾怎樣對過自己,也難經抹滅,她曾在這裡鮮活的真實的生活過。所以,當以嵐在多年以後帶著她的幼子來祭奠她時,她還是告訴他,你的母妃是個漂亮聰穎的女子,她用生命成就了你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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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菊宮內一片啜泣之聲,在趙綰兒的床前圍滿了人,連深居簡出於太妃院的茹太妃也來送侄女最後一程。
以嵐的到來,人群中自行分開一條道,都紛紛向其低首。趙綰兒面如白蠟,奄奄一息地將身子靠在赫連睿的懷裡,玉太后與茹太妃端坐雲母紋石的屏風前,俱是以帕拭淚。剛剛誕下的皇長子在乳母懷裡咿呀而語。
“菊妃,你可好?”面對一個垂死之人,這一問問得以嵐自己也忍不住雨淚紛飛。
趙綰兒想對著她笑,卻是艱難異常,落下的只是淚,以嵐坐在床簷,伸手握著她冰冷的手。
趙綰兒的眼神無力地瞟向乳母懷裡的兒子,以嵐心領神會地起身抱過孩子坐在她跟前,如瓔玉般的孩子在以嵐懷裡溫馴可人,將小臉不停地往她懷裡蹭磨。
“這孩子與你有緣。”趙綰兒從乾涸發澀的嘴唇裡說出這幾個字。
短短的幾個字已讓身邊的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赫連睿扶正了她的身子,安慰著:“綰兒,不要想那麼多,好生歇息,朕能將你治好的。”
趙綰兒悽然一笑,只是向著以嵐說道:“拜託你撫養他成長。”
“不,她是你的孩子,是你的責任,你不要逃脫!”
“我也想。。。。。。”只是短短几個字,趙綰兒便已凝噎不成聲,“母別子,子別母,他還這麼小,我也不忍。”
一屋子人的俱是無聲落淚,趙綰兒繼續拜託著以嵐:“將你寬宏的心胸,高潔的情操和人格的魅力都教給我的兒子!”
那乞求的眼神裡是一片誠摯,以嵐含著淚點頭,並說道:“好,我替你盡你的責任,從此我不會只一味地寵他愛他,我還會教他斥他。等他略懂人事的時候我更會告訴他,他有個偉大的親孃。”
冰涼的手滑過她的大腿,安落在梅紅色的繡著並蒂蓮的錦被之上。。。。。。微弱的氣息塵埃落定。
景菊宮響徹悲慟之聲。
為君哪得不傷悲(一)
冰涼的手滑過她的大腿,安落在梅紅色的繡著並蒂蓮的錦被之上。。。。。。微弱的氣息塵埃落定。
景菊宮響徹悲慟之聲。
風帝國永嘉初年,皇室誕下皇長子,翌日,皇長子生母菊貴妃薨。
冬日的深宮在一片素縞中更覺蒼涼和蕭瑟,以嵐懷抱著皇長子佇足於景菊宮前,這一刻她在感慨,生命何其珍貴卻又何其脆弱。
在宮女的簇擁下,乳母從她懷裡抱過孩子,一行人轉身往鳳華宮行去。素色披氅掃過花徑殘枝,一路寒梅幽香侵入心脾,抬首間,灰白的天地間飄散下幾片雪花。
“呵,下雪了。”千嬌百媚在她的左右側不約而同的喊道。
在鳳華宮的大門前,以嵐伸出手掌,潔白飛舞的雪花落於掌間,一滴冰涼之後是一片溼潤。盤旋於空中的雪花紛紛沾在她的黑髮上,衣襟上,裙裾上。她展開多日不曾展顏的笑臉,情不自禁地於一空雪花中轉身飛舞,不禁感嘆:“好美!”
那一幕剛好落在從鳳華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