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烏雅逍最後一句,卻出了一身冷汗,趕忙縱身追了出去。
紋平帝有句話說得尤其精闢,烏雅羽功夫如何不論,這逃跑的本事,可絕對一流。廖遠一個有內功的男子,追著前面一個奇經八脈不通的女人,竟是半晌追不上,又急又氣,揪根頭髮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暗夜之中,跟著那女子,竟不知不覺到了無雨宮。翻了院牆進去,寂無人聲,只聞池塘睡蓮畔,蟲鳴蛙叫。
廖遠正自舉目尋找烏雅羽身影,便聽池塘那裡“噗通”一聲,渾身血液都似凍結了,大喊一聲,“娘娘!”便也衝過去,縱身躍入水中。
淺淺的池塘,頓時被攪得一片混濁。開晚了的睡蓮本在享受遲來的花期,這次可真遭了殃,七零八落的可憐。
廖遠心急如焚,摸索半晌,終於抓到一隻纖細臂膀,用力提了上來。
“廖先生?你怎麼來了?”面面相覷,烏雅羽驚訝的瞪大媚眸,望著對面滿眼心碎的男子,奇怪他怎麼總在意外的時候,出現在意外的地點,帶著令她意外的神情。
廖遠整個身子都在打顫,狠狠的將那女子攬在懷中,欲將她揉進身體裡般的緊擁,哽咽道,“娘娘……娘娘……你怎地如此傻?!你一時義氣隨那帝王去了,要遠如何活下去?!你若死了,遠絕不獨活!”
雖說對廖遠沒有男女之情,可任何一個女子聽到這樣生死相許的話語,也難免會怦然。烏雅羽震撼的呆呆任廖遠抱了許久,才臉紅的推拒,“廖先生誤會了,我怎會尋死?”
廖遠聞言用力抓了她雙臂搖晃,“不是尋死?那是夜半戲水?!娘娘好雅興!”
“不是!”烏雅羽被折騰的無奈,揮起手中的東西輕敲廖遠轉不過彎的榆木腦袋,“我在這池裡藏了東西,有急用只好趁了星月親自下水撈!先生觀羽為人,可是輕易會尋死的?!”
廖遠漲紅了俊臉,氣哼哼一把把那姑娘抱了起來,走出池塘方才“扔”到地上,“你在情事上如何為人,我個單相思的哪裡有機會知道?!”
接連幾次毫不掩飾的真情流露,烏雅羽再不會認為廖遠對自己的愛慕是別人刻意的誇大。可一時之間,又不知要如何應對,只得抱了懷裡的東西,低頭匆匆道,“先生放心,便是皇上真的離我而去,我也不會輕生,定會完成他的囑託。何況,皇上的病或者還有轉機。”
黎明前的夜,最是黯黑。兩人一騎賓士在出城的路上,各有所思,卻都是鬱郁。
夜風沁涼,吹著烏雅羽溼透的衣裳,冷得她簌簌發抖。廖遠抿唇將身前的女子攬的更緊些,運了內力為兩人暖身。
與廖遠如此接近,她心中覺得彆扭無比。可兩人共乘,這樣被他摟在胸前反倒好些,否則身體不斷相撞,更是尷尬。越想越是羞澀無奈,見已出城很遠,趕緊勒了韁繩道,“此處無人,先生與我皆須閉了雙目。否則瀚海黯香不會帶我們去那人的所在。”
廖遠無奈遵從,直到□瀚海黯香再次前行,才問道,“我們究竟要去找何人?如此裝神弄鬼!”
烏雅羽猶豫片刻,想起之前廖遠言決不會害自己,又對自己生死相許,終究輕嘆直言,“去找大哥、二哥的師父。”
逍遙二子年紀輕輕,卻功夫極高,放到江湖上也算得是超一流的高手。他們二人的師父,又是怎樣的人物?廖遠心中不禁好奇。
烏雅羽聽聞他此問,咬唇沉吟良久,才吐出一句,“他……是個很好看的人。”
過了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瀚海黯香便停了腳步。
廖遠睜目一看,竟身處一片大漠之上。
地平線上已露天光,漸成一片層疊深淺的橘色。微風拂過,沙粒在沙丘上起伏翻滾。
遠處一小小酒肆,黝黑木色。房簷下風鈴“叮咚”,絕寂之中,不覺悅耳,反如無邊滄桑順著時空的隧道蕩向不知名的遠方。
廖遠這是第一次見識大漠風光,在一個不可能存在大漠的地方。如此無垠的大漠,最近的也在西邊華時國的境內,饒是黯香神駿,也決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皇城奔行到那裡。
正驚異這近妖的怪現象,烏雅羽已翻身下馬,“先生請隨我來。”
廖遠隨著烏雅羽向那酒肆走去。遠遠的便看見門簾一挑,走出一位男子。距離甚遠,看不清眉眼,卻覺那人隨意而立,便優美如嫡仙起舞。
“他就是逍遙的師父?”
烏雅羽搖了搖頭。“他是紅,‘天堂沒門’的酒保。”
一個男子竟然叫做紅?如此風韻竟然是個酒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