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闔上雙眼梵。
他終於明白,原來,她恐懼黑暗。
天微微亮的時候,蘇墨沉就起了,因為他今日還要將童素傾的後事處理好。
而千城似乎還睡得安穩,他便輕手輕腳,生怕將她吵醒,連婢女進來服侍他更衣都被他揮退。
婢女退出的時候,見天已亮,順手準備捻滅燭火,他連忙阻止道,“以後雲軒閣的燭火晝夜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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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府白幡掛起,素布翻飛,縞白一片。
一副漆黑棺木擺在正堂的中間,童素傾一襲白衣躺在裡面,重新盥洗梳妝過,輕輕闔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一般。
西陵雪同樣一身雪白,搭著婢女的手,站在旁邊,看著棺木中的女人,她微微抿著唇,臉色如衣白。
雖然此次錦囊事件箇中細節,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不是傻子,她知道,童素傾的死肯定跟那個千城有關。
一個死了,一個就被放了,不是嗎?
自從上次她想陷害千城肚中的孩子是蘇墨風的失敗以後,她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看來,是對的。
可是,她是一國公主,她才是王妃不是嗎?她才是這個四王府的女主人不是嗎?
蘇墨沉一襲白衣勝雪,穩步走了進來,眾人行禮,西陵雪鞠身,蘇墨沉面色冷峻,伸手,將她虛扶了起來,然後就負手立在棺木前,靜靜地看著躺在裡面的女子,一動不動。
眾人跪的跪,站的站,聲息全無,都從後面看著那個立在棺木旁邊偉岸的身影,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雖然近段時間以來,這個男人對童素傾甚是冷淡,但是曾經他對她也有過一段寵溺的時光,眾人都看在眼裡,大家想,他這是在傷心吧?
蘇墨沉站了很久,直到楊痕硬著頭皮上前,小聲道,“爺,合棺的時辰到了!”
他才回過神來,最後看了棺中一眼,抬手衣袖一揮,轉身,默然離開。
身後,“哐當”一聲巨響,棺蓋合上,徹底將那個凋零的年輕生命隔絕在那漆黑方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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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來人通知各個王爺即刻進宮面聖,蘇墨沉就猜想,宮裡肯定又是出了什麼大事。
果然,等他換下孝服,趕到金鑾殿的時候,金鑾殿裡氣氛冷凝,眾人跪倒一片。
他大概掠了一眼,竟然所有的皇子和後宮妃嬪都在。
原本金鑾殿只是用來上朝議事之用,妃嬪是從不踏入,今日這是……
“兒臣給父皇請安!”他在眾人的後面跪了下來。
文帝眉眼不抬,依舊冷冷地看著跪在最前面的兩個身影,蘇墨沉一看,竟是蘇墨風和麗妃。
他們?
正微微疑惑,文帝沉聲開口,“對於給朕下藥謀害朕一事,麗妃可還有話講?”
下藥?謀害?
眾人一震,包括蘇墨沉,皆難以置信。
麗妃淚流滿面,跪爬到文帝的腳邊,哽咽不止,“皇上……。臣妾知道錯了……。請皇上繞過臣妾這次……臣妾再也不敢了……”
文帝冷哼,“朕差點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你的手上,你要朕如何能繞過你?”
邊說,邊抬腳,毫不憐惜,麗妃便被踢翻在地上。
“母妃。。。。。。”一旁的蘇墨風連忙將她扶起。
眾人聽得雲裡霧裡,而且文帝似乎也不打算細說,但是,大家心裡清楚,肯定跟他近段時間連太醫院都查不出來的咳嗽頑疾有關。
可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竟是跟這兩個人有關。
眾妃嬪都知道,這個帝王最寵的女人便是麗妃,幾乎瑤華宮夜夜。春。宵。
眾皇子也都知道,這個父皇最愛的兒子也是蘇墨風,幾乎事事都想著替他鋪墊。
怎麼會?
文帝緩緩抬起頭,凌厲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眾人,沉聲開口。
“你們做什麼,其實朕心裡都清楚,不問不說,並不表示朕不知道,所以,你們也千萬不要妄想來觸碰朕的底線!”
此話一語雙關、頗有深意。
眾人勾著頭,冷汗涔涔。
皇后臉色微白,眼波微閃。
梅妃清冷嫻靜、秋水淡淡。
蘇墨沉微微抿了唇,眸色深深。
麗妃滿面淚水、一臉絕望,蘇墨風緊緊攏著眉心,不知心中所想。
“麗妃,念在你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