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渭城的街市裡,祁薰不免想起與四聖衛的蛇相遇的經歷,如若那女子不是生活在那樣的環境,或許也會是個精明的商人。
“在想什麼?”一路上,祁薰已不再為那種事情斤斤計較,只是將心裡的悲哀默默的藏在心底,漠塵倒也覺得安心許多。
“在想蛇的事情。”
“蛇?為何想她?”意外的回答引起漠塵的興趣,示意相瑗繼續向前,自己則慢下腳步隨祁薰在這街市上慢逛起來。
看著每走幾步就會遇見的珍珠攤位,祁薰淡淡的笑起來,似乎現在再回想起來反倒成了美好的際遇,“那還是在瑞塞鎮的時候,蛇他們第一次出現,那時我正在鬧市裡,蛇上前與我搭話。”
“說了什麼?”漠塵不悅的皺眉,讓他想起那天回來時聽瑞承的報告,是他疏忽大意忘了告訴她不要往外走。
“其實沒什麼,當時我只是在看一個小販賣的飾物,還是蛇告訴我那個珠釵上的珍珠是假的,說的正好是這鳴油海的珍珠。”見漠塵那表情,不知為何祁薰的心情總算好起來,也自然緩和下面容同他聊起經過。
“那是她的老習慣了,喜歡揭露那些錯誤的東西。”
“是嗎?”
“恩……”漠塵停在一個賣珠寶首飾的攤位前,拿起一隻步搖看了看,見有生意來,小販自然熱情的招待著,連忙開口道。
“公子好眼光,這可是上好的紫磨金步搖,送給你身邊這位姑娘當做定情之物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漠塵卻只是平靜的彎起嘴角,放下手裡的東西繼續向前走,復又對祁薰開口,“像這樣的小攤子,是很少有那紫磨金的飾品,所以那個也是仿的。不過這裡的黑曜珍珠倒是真品。”
“沒想到,你對這些也有研究。”
“……只是曾經接觸過罷了。”
說到這裡,漠塵的眼神黯淡下來,與祁薰在一起久了,他竟忘記過去的生活,曾經進貢的物品裡就有不少紫磨金的首飾,父皇知母后喜愛這種東西,經常會送與她來討其歡心,而自己也經常在母后那裡見她帶著那些,耳濡目染的結果罷了。
如今再回想起來竟是這般懷念,是因為身邊陪伴的人的原因吧。因為有她在,便覺一切回憶都是平和。沒走多遠,漠塵便又停了下來,抬眼看著三層樓建築上的牌匾,轉身對跟過來的祁薰開口。
“你若喜歡那些東西,我可送給你,外面攤位上的雖說是假的,但這行彩閣因為是花婺宮開的店,東西還是可靠的。”
“為何突然想送我禮物?”祁薰被他這突然的舉動驚到,疑惑不解的回視漠塵有些侷促的視線。
避開她詢問的目光,漠塵只是看著行彩閣裡面淡淡的回答,“贖罪。”
“……何罪?”
“薰……”
祁薰看著漠塵的眼神,那閃爍的瞳眸每一次在喚著她名字的時候都充斥著哀傷。閉眼深呼吸一下,祁薰才道,“若真要送我,我倒的確有想要的東西。”
“什麼?”
“那晚在磐主城你給我一個紫玉笛說是用來防身,我想你能否把那個送我,短笛在逃出都城的時候遺失了。”
“只是一個笛子?”
“恩,只是一個笛子。”
漠塵,話雖如此,可是你又是否想到,這笛子卻是你擁有之物。而你又是否知道,那遺失的短笛留下了怎樣的秘密……
從腰間抽出那笛子放到祁薰的手裡,漠塵有種託付諾言的感覺,想起小販的話,定情信物麼……祁薰,你可有想到這一點。
拋去雜思,他又想到什麼,開口道,“忘了告訴你,主上已經下令,對你的追殺會暫緩。”
“暫緩?為何突然……”
“不知,不過這樣不好嗎?你可以不必每天提心吊膽的。”
“王爺的人呢?近來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訊息。”
“恩,在到達蓬照城之前就已經放棄尋找你的下落了。”
“那,我們是否還要去你的那個地方?”收起漠塵的笛子,祁薰略微緊張的抬頭問道,她一直當那才是他們此行要做的事情,如今任何危險都不必擔心,是否計劃便會改變?卻見漠塵凝視她的眼神深邃而專注。
“你還願與我去那個地方?”
“我願意。”怕是錯失什麼,祁薰連忙抓住漠塵的衣袖回答。無論路途有多艱險,無論你身處何種境地,我身處何種遭遇,我都願與你相隨,不問歸處。
漠塵淡淡的微笑讓祁薰不知言語,那笑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