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皇帝大婚,非但要往太廟祭拜,還要往天壇去祭天,攝政王卻不用這麼複雜。
家廟一側有名喚淨泉的溫泉,兩人在淨泉中重新沐浴更衣,於靜室中焚香靜心,這才能入家廟。
兩人從一群童中手中捧過祭品,供於案臺上,再退後幾步一齊跪於重重牌位前,依禮進行叩拜。
也許是這些繁瑣莊重的儀式,薛池只覺沉靜肅穆。
時謹側過頭來笑看著她,薛池心念一動,側過頭去與他對視,不免也勾起唇角露出個笑容來。
見過祖先的感覺……好像被見證了一樣。
兩人牽著手從家廟出來,前去參見皇帝。
薛池著實給了小皇帝一個大大的驚嚇:“你,你長得……”他確實聽說過這位薛氏長得很像他表姐,卻沒料到這麼像!
他驚疑不定的盯著薛池看,三人又一道用膳,薛池的一些動作習慣是改不了的,皇帝越看越疑色越濃。
薛池受不了了,使了個眼色讓時謹避讓,這才悄悄的喚了皇帝一聲:“師傅。”
皇帝激動得差些沒翻了碟子:“表姐!”
待他冷靜下去,便有一連串的問題。
薛池早和時謹商量過,便也有話應付:“……當時就是被水沖走了……只怕壞了清譽,索性改名換姓了……”
皇帝有種挖到了獨家秘辛的欣喜,又覺得表姐遇到這樣的事,皇叔也不嫌棄她,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不免更放心了。
待繁瑣的婚事流程完美收官,薛池總算是鬆了口氣:終於是嫁出去了。
王府的後院雖說是交到她手上,但她懷著身孕,也只讓身邊的婢女去收攏,自己安心養胎。
這一日素心來報,說是平城外西頭一座莊子上送了些水晶葡萄過來。
薛池不以為意:“洗些送上來,其餘的各處分一分。”
素心有點躊躇。
薛池奇怪的看她一眼:“什麼事?”
素心低聲道:“莊上送葡萄來的婢女叫檀心,她……原先是王爺的貼身婢女,她說有事要向王妃稟報。”
薛池哦了一聲,摸了摸肚子,看來時謹是把她打發到莊子上去了,但她不甘心?她要說什麼呢?
薛池正是無事,便點頭道:“那就帶她來一見好了。”
這日午後的陽光正濃,穿過粉色的紗窗照在薛池身上。
她並沒有坐得很端正,微微有些傾斜的用肘支著椅子扶手,繫了條不太收身的裙子,拿著卷書看。旁邊放著個切開的果盆,室內散發著果子的清香。
近段時間精心的調養讓她略豐腴了一分,肌膚越發細滑,被這樣的陽光一照,更顯得面若桃花。
檀心看到這樣的她,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原來的融姑娘顯得有幾分尖銳,這位薛氏,卻懶散溫和,兩人也只有七成像。
薛池抬眼看她。
檀心從前就以溫柔敦厚討喜,現在卻又加上了幾分楚楚可憐,薛池若不認識她,第一眼看到是不會反感的。
“你有什麼話說?”
檀心上前一福,左右一看:“還請王妃摒退旁人。”
薛池哼了一聲:“事無不可對人言,你不說就退下。”
檀心怔住,咬了咬牙:“王妃……事關殿下,不便為他人所知。”
薛池看她,時謹有什麼秘密?是了,檀心原先在時謹母妃身邊待過,也許事關宮闈吧。既然時謹沒有告訴她,那就是她不需要知道。她和時謹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她不想破壞現狀。
“我身嬌肉貴的,為什麼要和你獨處一室?千金之體,不坐垂堂懂不懂?”
檀心半張著嘴,被她噎得無話可說。
但是薛池饒有興趣的問:“你想用這個秘密來和我交換什麼?先說清楚。”
檀心伏地,膝行幾步靠近了她一點,薛池立刻讓小花擋在兩人中間。
檀心只得隔著小花道:“王妃,婢子想得王妃允許,重新回到殿下身邊伺候。”
薛池嗤笑,有些不屑:“你怎麼想的?我難不成還會願意給自己的夫君納妾?”
檀心目光閃爍道:“這是個……會有損王爺名譽的秘密,可令王爺為天下人恥笑。王妃不想為王爺保守這個秘密嗎?婢子絕無害王爺的心,只消王妃大度容人。婢子入得王府,自是一心向著王爺、王妃,將這秘密爛在肚裡。”
薛池這才把書放下,正眼看她:“你為何不直接去要脅王爺?”
檀心抿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