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跑得更快了。
他往前一下竄出了巷口,薛池不假思索的就往前一衝。
誰知道巷口突然經過幾人,薛池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沒頭沒腦的撞了上去。
她尖叫了一聲,眼看就剎不住了。
誰知斜裡伸出一隻手來,手裡也不知道拿著什麼硬物,將她往旁邊一撞。
薛池慘叫了一聲,一下飛了半米摔倒在青石地上,一聲脆響,她暈頭暈腦的一看:手上唯一值錢的玉鐲四分五裂的見上帝去了……
她憤怒的抬起頭,就看見面前站著幾名彪形大漢,其中一人還維持著拿刀柄反手撞擊的姿勢。這幾人中間圍著個錦衣男子,正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第11章 女主智商略負
薛池眼都憋紅了,硬是把滿腔怒火給收了起來:形勢比人強啊!
看這幾個彪形大漢——她好恨!
轉過臉尋找,小搶劫犯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她不想起衝突,放低了聲音:“你們撞壞了我的玉鐲,需得賠我。”
將她掀飛的大漢生得十分高壯,一張長臉,面板暗紅如棗,他環臂傲然道:“你魯莽亂撞,怨得了誰?”
分分鐘要餓死街頭的節奏,不拼也得拼了!
薛池低下頭,把碎了的玉鐲攏在一起,就開始哭:
“天~~~~啊!地~~~~~啊!爹~~~~啊!娘~~~~啊!我好慘~~~~啊!”
平地一嗓子嚎起,引得路人都駐足觀看。
錦衣男子抬腳便走,薛池大哭了一聲:“你們這群禽獸!”一邊向前匍匐逼近。
棗紅長臉大漢刷的一聲揮刀,刀尖驟然停在薛池的鼻尖。
薛池往後仰了仰臉,本來只是乾嚎,這會額上的汗水流入眼睛裡,刺得淚水一下就冒出來了。
她抑揚頓錯的咆哮:“就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做下這般禽獸不如之事,便想一走了之,將我撇下,倒不如給我一刀來得乾淨……”
錦衣男子側過臉來,墨石一般的眼睛專注的看著她。
薛池見路人果然三三兩兩的圍了上來,堵住了這一行人的去路,便放下心來,哭得肝腸寸斷:“……待我死了,這六月天裡必要揚起一場大雪,將我掩埋,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才算乾淨……”
有人疑惑:“現在怎麼不乾淨了?”
聰明人炯炯有神的看向她凌亂的衣衫,裙角還有些劃破的地方:“哦——”
恍然大悟!
棗紅長臉大漢急了,發出雷吼:“小丫頭片子,胡說什麼?!”
薛池抬眼一看,瑟瑟發抖的抱住肩:“我不說,我什麼也不說,殺了我吧,快殺了乾淨!”
有人小聲道:“如此蠻橫霸道!”
“這世道,沒王法了,這姑娘也只能認命抹脖子了……”
“禽獸,禽獸!”
大漢耳力好,不由一張臉漲得通紅:“你們聽她胡說八道,好端端的從這路上過,怎麼就禽獸了?青天白日的,路都不讓過了?”
薛池抬著淚眼看他:“這位爺,我重不重?”
大漢一愣,不知道話題怎麼就跳到這了,想及自己掀飛她那一下,愣愣的:“輕得很。”
薛池閉著嘴,抹眼淚。
旁人嗤笑:“還不禽獸!青天白日的過路,能知道她輕重!”
大漢被當頭一擊,掉坑裡起不來了,青筋暴起,翕著嘴就是發不出聲音。
旁邊有著一把寸長美須的是他的同伴,看不下去了:“姑娘休要歪纏!不就是碎了一隻玉鐲?”
薛池哭:“連玉鐲也知道,寧為玉碎,不受辱全!”
美須同伴:“……”
眾人一陣唏噓,見薛池又往刀上去撞,一位大娘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姑娘,大娘比你多活了幾十年,吃得鹽也比你吃的米多。不是大娘說你,咱們惹不起他們,不過什麼全啊碎啊的,都是虛的。早前還有貞潔牌坊,現在也不興這個。改嫁再醮都不是稀奇事。你忍一忍,苦兩年風頭就過去了,再不成就換個地兒。你模樣兒好,做個填房晚|娘什麼的,還怕過不成日子?”
自從前朝的《女誡》被本朝開國皇后燒了後,世家貴族雖還拿尺子約束著,但民間卻是放開了許多。雖然失貞女子也揹負罵名,抬不起頭做人,但被自己父母拉了去沉塘的卻是沒有了。若有人問到做父母的臉上來,也大可以問回去:“慧明皇后都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