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請您自己看信後再做定奪!”
小太監說著,從衣袖中取出信緘雙手呈上。泰寧上前接過,交給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不急著開啟信,眯眼打量小太監片刻,沉聲道:“爺記得,一個月前福晉去太醫院時,那天剛好是你在當值吧?是否如此?”
“正是如此!”小太監彎身回道。
“那天,福晉有何異樣?和哪位太醫見了面,說了什麼?”
“這……恕奴才不知。因為福晉是自個兒進藥房找傅太醫,真日姑娘在外頭看著,奴才沒有在旁伺候!”
沉吟片刻,十四阿哥擺擺手讓小太監離開,取出信箋,一目十行的看閱起來——
錯亂的瘋狂
近傍晚時分,天空下了一場初夏的雷雨。雨來得急也去得快,沒有什麼影響。空氣中泌著冷風過鏡後的陰冷,於旁人而言涼爽宜人,但於淺顏來說,可是要命的冷徹骨了。
所以晚膳後,馬上跳上寢室內鋪著厚厚鼷貂毯褥的長榻上,窩在被毯間,閒極無聊的開始了——刺繡。最近她很有興趣的同真日真夜她們學古代的刺繡打發時間,這可完全是憑真槍實彈上場的技術活兒,可不是現代那種畫個圖、數數格子的十字繡所能比擬的。
“不對、不對,格格您繡錯了啦!”真日端坐在榻前急急的說,差點沒有親自搶過繡架,自個手把手的教了。
真夜鋪好床,走過來瞧了瞧,笑道:“還好嘛!至少比曾經所謂的鴨子好多了呢!孺子可教也!”
她還記得那隻掛在十八阿哥胤祄腰間晃了好幾年的繡袋,可是淺顏格格的第一件繡品呢!那樣拙劣的作品,因是她親手所制,所以十八阿哥也很捧場的將之天天掛在腰上閒晃了整個紫禁城。再然後,幾乎全紫禁城的人都識得那隻“特別”的繡袋,在那幾天只要看到淺顏格格,就會想起那隻所謂的鴨子,然後便是難以抑制的噴笑。而她們這些做奴婢的,也跟著丟臉了好久。
真日也想起了這事兒,不禁掩著唇“咯咯咯”的笑起來。
只有淺顏不明所以,卻也知道她們是在嘲笑自己,不禁面上發紅。噘了噘嘴,有些惱羞成怒的趕人了:“好啦好啦,我自己一個人繡!這兒不需要你們伺候了,你們哪兒涼快就哪兒去待著吧!”
見確實沒她們的事兒了,真日真夜忍住笑福了福身,退出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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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信她真的拿一根小小的繡花針莫可奈何!淺顏完全是鉚上了。
認認真真繡了會兒,對著七扭八歪的繡布上的線,淺顏有些沮喪了。
敞開的窗外,佇立著幾株高大茂盛的海棠樹,晶瑩剔透的雨珠順著碩大的暗赭色葉脈滴落石板上,發出叮咚的迸裂脆響。雨後的空氣很清新,初雨微晴的景色極是迷人,可淺顏完全沒那個心情欣賞。冷風自格子窗貫入室內,卷掀起層層疊疊的以金線繡制而成、垂地搖曳的簾幔。
淺顏縮了縮身體,終於披衣下榻,不情不願的放下繡架起身去關窗。
正合好窗戶,卻聽見門“吱呀”一聲開啟,霎時間一股強冷風貫入室內,燭光晃盪不休。屋外是暮紫的天空,迷離的紫光溜入室內,同幽然晃動的燭光相輝映,更顯得屋外暮晚的天空,紫霞朦朧美麗如紗,玫麗多姿。
“禎兒?”
騰手壓住凌亂飛舞的長髮,淺顏回首,看清了步入室內的高大身影。十四阿哥的面容隱在逆光處,線條分明的五官揹著屋外的淺色紫光,教她看不清他的容顏神情,只隱約瞧見他回身掩上門,另一隻手端著的托盤上是一隻瓷白的碗,正冒著騰騰的熱氣與濃濃的藥味兒。
“禎兒,你回來了呀,好快哦!我還以為你今天要在外頭露宿了呢!”她好意外的說,露出高興的笑容,拉緊身上保暖的外衣,朝他走去。直到瞧清他臉上的表情,心裡不禁打了個突。“禎兒……你,你怎麼了?”
她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臉上表情有些漠然……不,或者說更是一種平靜到近乎詭異的表情。心裡不禁忐忑不安,下意識的想躲。
十四阿哥上前,扯了扯唇角微微一笑,竟是溫柔呵護般握著她的手,將她帶到一旁的椅子上,邊將手中的湯藥放在椅子旁的案几上。
濃濃的刺鼻藥味撲鼻而來,不同於平日帶有淡淡藥香與食物芳香的藥膳,那種濃得詭異的味兒幾欲令她作嘔,不由挽袖掩鼻,移了移身體想起身離開,卻被他早一步將手搭在她肩膀上,制住了她的意圖。
“禎兒……怎麼了?”她疑惑的看著他,心裡猶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