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霖其下意識的喊了句。
冰雁回頭,“嗯?”
霖其欲言又止的望了望她,終於低下頭,乾笑了笑,“沒,沒什麼。少夫人明早來就行。”
“哦。”冰雁也沒在意,皺著眉走了。
霖其看著她消失在門口,才搖頭嘆了口氣,“少夫人,你可知道少主為你受了多少苦,求你關心關心少主吧,唉。”
不管冰雁如何抓心撓肺,時間還是緩慢而不回頭的流過的。
又經過一夜的煎熬,迎來黎明的那一刻,冰雁已從床上爬起,打扮整齊,三步並兩步的往羽朗院中趕了。
一進院門,就見正熱鬧著呢,霖其正心急火燎的支使著幾個下人腳不連地兒,冰雁慌忙奔上去,“怎樣了怎樣了?”
霖其抽空看到她,臉上一笑,“少夫人,你還真早。已經結束了,我這不是正忙著安排人照顧少主和三少主的麼。”
“那,我現在可以去看他們了吧?”冰雁拍著胸脯,一臉急切。
“去吧去吧,少主也正想見你呢。”霖其笑著抹了抹汗。冰雁怔了怔,也沒多想,轉頭朝浴室的門走去。
室內,與外面的熱鬧完全不同,依然自在極度的安靜氣氛中,一進了門,冰雁的心就狂跳起來,心中茫然著緩緩掀開了厚重的布簾,遲疑著走進去。
茜朗……應該是茜朗,此時正全身纏遍了白布條,像木乃伊一般直挺挺的趴在一張榻上,一動不動,頭髮遮住了臉,看不清是不是在昏迷。
羽朗也仰身躺在旁邊的躺椅上,面色蒼白,身體看出沒有一絲力氣,虛弱之極。兩個人,都死氣沉沉的。
可以想象這一天一夜,像是打了一仗一樣,兩敗俱傷。
屏著呼吸,冰雁一步一步輕輕靠近他們,準確地說,是靠近茜朗。她只覺得,心跳要停止了,又歡喜,又感動,又害怕。輕微的腳步聲驚到了羽朗,他微微轉頭,從眼角懶洋洋睨向她,面帶三分病容的臉,嫵媚中多了楚楚動人,“冰雁,你來了。”
冰雁定定的看向他,片刻的恍惚後,感觸的一笑,“你辛苦了。”
羽朗勉強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費力的要坐起來,冰雁見他吃力,慌忙上前去扶他,手觸到他胳膊,羽朗飛速的看向她,眼中濃濃的情義,看的冰雁一愣,“怎,怎麼了?你們,都還好吧?”
羽朗立即恢復了表情,微微點頭,“茜朗這次昏迷的要久一點,可能要三天以上。”
冰雁轉向走向茜朗,緩緩蹲在塌前,伸手輕輕撥開他的發,看到同樣蒼白黯然的小臉。頓時,心疼的滴血。“茜朗……”
“我讓霖其將他抬回他的院中,他的內傷慢慢服藥調理,外傷要一個月才會結疤,每日換一次藥,我會去給他換藥的。”羽朗默默看著她,慢慢的簡述。
冰雁點了點頭,手指輕微的撫著茜朗的臉頰和頭髮,望著他被纏包的緊緊的身體,眼底無盡的愛憐疼惜,又同時卸下了心中所有的沉重,不管如何,這道鬼門關,他們過去了。茜朗,以後會一天天恢復健康。
羽朗轉開視線,望向門外,提高聲音喚了一聲,“霖其!”
霖其立即跑了進來,“少主,都準備好了。”
“嗯,送茜朗回去。”羽朗簡單的吩咐了句,霖其點了頭,隨後出去將四名僕人帶進來,抬著一臺單架,走到茜朗的榻前,放在旁邊,幾人在霖其的叮囑下,小心冀冀的抬起茜朗。
冰雁在一旁看的驚心動魄,幾度想伸手幫忙,生怕誰碰到了茜朗的傷,又急又心疼的模樣,看到羽朗眼裡,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少主,我們去送了。”霖其 回頭跟羽朗招呼,羽朗疲憊的擺了擺手。霖其便吩咐著下人抬起單架,緩慢朝外走去。冰雁也緊隨著腳步身不由已一起往外走。
羽朗只緊抿著唇,悲慼的瞥著她無情的背影。
然,冰雁終於發覺少了點啥,停下了腳步 ,迴轉身來。羽朗迅速收回視線。冰雁朝他露出感激而溫柔的微笑,“羽朗,這次真的多虧你了,不是,是全憑你了。你一定累壞了,趕緊休息吧,我,我改日再來看你。”
羽朗靜靜的望著她。
冰雁點了點頭,轉頭掀簾子快速走了出去,追茜朗去了。
浴室內,恢復了靜謐,只有絲微水流動的聲音。
羽朗呆坐著挺了良久,臉上沒有表情,眼睛沒有焦距,唯有睫毛輕微的顫動著,這樣一直坐著,坐著,直到胸口那股鬱氣直湧上喉口,他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撲在扶手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