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族號稱是馬背上的民族,對馬的熱情不言而喻,只是經歷了小郡主下藥之後,不知怎的,那股勁道也失了幾分。
第一勇士巴巴思率先騎上馬,大叫了聲:“奶奶的,公主是老子的!”許是這聲吼,瞬間激起了原先萎靡不振的戎人,他們想到贏了比賽,就可以把那中原娘們壓在身下好好地玩弄,一個個躍躍欲試,翻身上馬。
馬匹狂奔,揚起了滾滾塵土。
戎人一馬當先,早將華服公子們甩在了身後。
歡呼聲、尖叫聲、嘶鳴聲,聲聲入耳,凌遲著趙瑤緊繃的神經。她的目光緊緊追隨著一身白衣的公子歧,只見他策馬狂奔,臉色緋紅,額間冒著細密的汗珠,儘管他拼命驅趕,也是枉然。
風月無雙的公子歧,又怎能抵得過粗獷的戎人呢?不過她已知足了,公子歧千里迢迢趕來相救的情分,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這時,一直落在後頭的公子歧,從他寬大的袖中掏出了什麼。趙瑤張大了嘴,若不是腳邊有一隻狼蠢蠢欲動的狼,她一定會尖叫出聲,他。。。。。。是把銀針刺入了馬背,而且,是足足三跟!
馬大聲嘶鳴,揚起了蹄子,瘋一般地衝了出去。
不一會兒,公子歧已躍居前列。
趙瑤心頭一緊,受了劇痛的馬固然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但與此同時,那份危險也是隨之而來。□的馬若一個不受控制,那麼背上的公子歧就會被狠狠地摔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得得得。
急促的馬蹄聲,像踩在了心間。
終點,就要接近終點了!
滾滾的塵土中,赫然出現了一個從天而降的黑影,有如降臨的夜魔,戴著黑色的面具,濃烈的陽光中,折射出冰冷詭譎的光芒。
那少年身材削瘦修長,腳尖一點,從馬背上騰空而起,優美的姿態,讓人聯想到廣闊天空中自由飛翔的鷹。
那熟悉動作,頓時讓趙瑤心神一動,身子不住地向前,束縛住她的鐵鏈,摩擦著,發出此而的咯吱聲。她眼眶也翻出點點淚光,翕動著雙唇,會是他嗎,會是他嗎?
片刻,他落到了公子的馬上,動作迅猛地拽住了韁繩。
贏歧也不敢示弱,牽扯著韁繩。
再轉個彎就要到終點了,竟然生出了這樣一幕,眾人的好奇心也全然被勾起了。趙瑤更是秉著呼吸,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
兩人還在進行著拉鋸戰。
面具少年莞爾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贏歧只覺那空洞的面具,像是攝人心魄的魔,那樣冰冷幽深。
少年踩著馬蹬,半撐起身子,藉著彎道的慣力,他眼眸一眯,伸出的手忽然轉了個彎,用力地將贏歧推入了欄杆中。
嘭。
贏歧撞斷了欄杆,他望著已到了終點的面具少年,愣愣發神,方才,那少年是想置他於死地的,只是不知為何,最後的關頭卻改變了主意。若是那少年的手沒有拐彎,那麼現在他怕是被追來的馬踩成肉泥了。
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要救他?
遠處的阿寶尖叫著跑來:“公子!”
順著阿寶的聲音,趙瑤望向了公子歧。只見他低垂著頭,滿臉的懊惱,良久才朝著她的方向,用唇語說道:“對不起。。。。。。。”
她搖搖頭,公子,你一點也沒有對不起我。
收回了視線時,她發現那個面具少年也在望著她,那樣冰冷陌生,仿若看待獵物的眼神,她心間微微抽疼,不是他。。。。。。
姬忽從來不會這樣看她的。。。。。。。
可方才那動作,那身形,又明明像極了他。她真的好想大聲喊著,想親口問上一問,那些或明或暗的希望,有如一把火,灼燒著她隱隱作痛的心。
戎王放下了酒杯,鼓掌,哈哈大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告訴本王,你是誰?”在場不少是中原王孫公子,戎王為了讓所有人聽個明白,說的是中原雅音,再由修利譯成戎語。
少年單手貼心,微微彎腰,行了個標準的戎族禮儀,不卑不亢地說道:“見過大王,我乃北戎族少主冒託。”
轟。
趙瑤只覺五雷轟頂,腦中嗡嗡作響,那少年。。。。。說的是戎語。不是他,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姬忽身為周國公子,而後幾年入秦為質,他如何會說生澀難懂的戎語?
更何況,中原諸國,都認為戎族乃蠻夷,根本不屑學習他們的風俗禮儀的。她頹然地靠在柱子上,低低呢喃:“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