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子耿著脖子,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心裡更氣,她很久沒罵人了,扭頭對莊祈說,“莊祈,你這麼乖巧的孩子,怎有如此蠻不講理的親戚,你還跟他那麼親密,小心被帶壞。我家老池也倔,可三觀正,不像你思想扭曲,總要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別人。”
莊祈見金燕生氣了,趕緊替他表哥辯解,“不會的,金燕姐,慶哥其實人很好,他只是……”
孟元蓓阻止他們再爭吵下去,她還有重要的事要問,“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謝慶,我問你個事,雙雙應該感染疫症超過一個月了吧?”
“對啊。”男子疑惑道,“問這個幹嘛?”
“你一個人,一直照顧她?”
謝慶不明所以,“當然。你想說什麼?”
孟元蓓正色道,“為什麼你沒有得疫症?更重要的是,為什麼雙雙能熬那麼久?”
此話一出,金燕和莊祈才反應過來,他們剛剛都忽略了這兩個重要的問題,“是啊,得了瘟疫的人頂多能熬十天到半月,雙雙卻還活著。”
而且瘟疫感染率極高,長期近距離接觸基本無人能倖免,謝慶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謝慶聽到這問話,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閃爍,“我沒被感染很奇怪嗎?上天憐憫我們兄妹,不想把我們收回去,這是神的眷顧。”
“你不信神吧?”金燕直直地看著他,一臉鄙夷,彷彿說,“撒謊”。
“你如果會治療疫症,剛剛在照顧你妹妹時就不會束手無策,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面對質疑,男子臉上有些慍怒,直說:“關你什麼事,我們福大命大,死不了不行嗎?”
他這明顯隱瞞的樣子別說金燕和孟元蓓,連莊祈都看得出。
“你不說我也大概猜到是什麼。”孟元蓓盯著謝慶的眼睛,那凌厲的眼神深邃不見底,彷彿能看穿人心。
謝慶心中一凜,心想,這個女孩不像普通的丫頭那麼簡單,可他不敢亂說話。
“有人聲稱能治療瘟疫,暗中給了你藥草,讓你聽令於他,是不是?”
男子臉上一窒,剛要否認,卻被孟元蓓捕捉到了他的心虛,“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也沒要你說出他是誰?我只是提醒你,你不是認為厄運面前人心很壞嗎?別輕易相信那人。”
男子臉色微變,卻又凜然道,“你什麼意思?”
“小姐?”金燕也不解。
“姐姐?”莊祈歪著腦袋。
就見孟元蓓篤定地說,“你妹妹剛剛吐出來的藥草有毒!而且毒性已經開始發作了。”
“什麼?”男子驚愕,大聲道,“不可能,連姑娘不會騙我。”
話一出口,連忙捂住嘴巴。
孟元蓓嘴角微揚,心中一笑,“連姑娘?”
144。大膽刁民
男子感覺被下套了,揪著孟元蓓不放,質問,“你憑什麼說那藥有毒?我也吃了那藥,一點感染都沒有,雙雙吃了,雖然還沒完全康復,但已經好了很多,你什麼都不懂憑什麼……”
在門外等候的侍衛一直觀察著院子內的情況,見男子居然揪起孟大小姐的衣領,連忙衝了進來,一把擒住男子,押在地上。
“大膽刁民,不得無禮!”
謝慶被強壯的侍衛壓得無法動彈,他身體比較虛,反抗不得,口中卻還大聲嚷嚷,“雙雙的藥怎麼會有毒,你胡說八道。”
孟元蓓見他激烈的反應,料想他大概有懷疑過藥的問題。
“你不信?我來問你,雙雙吃了那藥後,是不是臉色紅潤了不少,瘟疫的症狀也輕了,身上的紅黑斑淡了。”
“這不就是康復的跡象嗎,哪來的毒?你是故意套我話才這樣說的。”
孟元蓓冷哼一聲,“她臉上的紅潤一直沒有退去,身上疫斑沒了,卻多了幾處腐爛的傷口,我見到了。骨頭開始也有些軟化,我剛剛摸她骨頭的時候,明顯與一般人不同。”
男子目瞪口呆,顯然驚異孟元蓓竟都說對了。
“而且,最近每天是不是都會出現像剛才那樣咳嗽到抽搐窒息的症狀?這是毒藥在她體內執行的副作用。我剛也留意了她的指甲,是黑紫色的,人中毒越深指甲的顏色才會越黑,看來,你對那位‘連姑娘’已經沒有太大利用價值了。”
“不可能,連姑娘救了很多人,她是我見過最美麗、最慈悲的人。她給我們災難的人發糧,發聖藥,比起你們這種只會糊弄百姓的人高貴得多。你什麼都不懂,不要亂說。”